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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二百零五章 雙城之戰!(四十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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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兩人都愣住了。

    布魯斯之前也意識到,取得企鵝人的信任將會是他的計劃當中重要的一環,但想取得這個企鵝人的信任,沒那麼簡單。

    布魯斯認識他那個宇宙的奧斯瓦爾德·科波特,但他更年輕,看上去也不太像個精神病人,布魯斯不夠了解企鵝人。

    如果企鵝人已經當了多年的黑幫老大,甚至是當上了市長,那麼他一定老奸巨猾,不好對付。

    布魯斯已經通過和企鵝人的交談收集到了一些他行爲邏輯方面的情報,突破口還不夠大,只能在接下來的交談當中繼續尋找破綻。

    可這個時候彼得卻突然給了他一個結論,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的?

    布魯斯問了這個問題,他覺得彼得哪怕不能給他一個較爲詳實的答案,也至少可以給出幾個關鍵詞。

    可是彼得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說:“嗯……因爲企鵝。”

    “企鵝?企鵝怎麼了?”

    “就是,企鵝是羣居動物,企鵝人把自己叫做企鵝,是因爲他嚮往羣居動物那種互幫互助的情誼,嗯,反映出他想在族羣當中尋找安全感,他缺少安全感。”

    布魯斯的沉默震耳欲聾。

    “你自己聽聽這像話嗎?”布魯斯問。

    其實彼得也無話可說。

    從聯想的邏輯上來講,這倒沒有什麼問題,可問題在於,如果一個結論只有聯想而沒有真憑實據,那和瞎猜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個問題兩人都無法回答。

    布魯斯和彼得都是非常典型的科學家人格,這種人格的特點就是凡事要講真憑實據,要有完整的證據鏈,結論纔可靠。

    科學最重要的兩個屬性是有據可查和可復現性,科學實驗是有目的的,根據目的立項,在初期將所有調查和研究步驟確定好之後付諸實踐,記錄每一個環節的數據,通過反覆對比數據,得出階段性結論,然後再通過階段性結論的各項數據的變化,得出一個總的結論。

    人類的科學發展到現在,絕大多數的研究都有成體系的方法和步驟,無非是爲了研究出某個結果需要立的項目的多少,需要獲得的階段性結論的多少,以及綜述總結論的難度。

    哪怕是蝙蝠俠製造裝備,他也必須先在腦中構想裝備的大概用途,根據物理學、工程學等一系列學科的理論畫出設計圖,交由車牀加工組裝,進行強度和功效性的測試,發現不足進行部分或整體的修改,再進行迭代,最終獲得完美的蝙蝠裝備。

    這樣的過程意味着其中的每一環都是有據可查的,一個零件爲什麼會出現在裝備的某個部分,設計圖上都給出了極爲明確的標註,而它爲什麼能在這個部分上發揮作用,則有極爲嚴謹的力學和工程學理論做背書。

    相比之下,從企鵝人的外號聯想到企鵝的羣居屬性,再聯想到企鵝羣居屬性當中更爲溫情的特點,再結合企鵝人童年創傷,分析出他渴望被羣體接納和照顧的精神需求,看上去就是純純的瞎猜。

    因爲這其中沒有任何一個步驟有詳實的證據,企鵝人親口說過這個企鵝人的外號是他自己取的嗎?或者他以任何方式表達過他默許甚至是贊成的態度嗎?

    有什麼證據表明企鵝這種動物的意象對他的特殊意義體現在羣居屬性?又有什麼能證明,企鵝的羣居屬性和企鵝人童年創傷的結合的結論是企鵝人安全感的來源是羣體的關愛?

    這與布魯斯所擅長的行爲分析法不同,雖然很多時候偵探學和行爲分析看上去也像是瞎猜,但那只是因爲他們的觀察力足夠強,能夠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細節。

    比如布魯斯能夠在極短時間內捕捉到一個人身上所有的毛髮痕跡,人類的頭髮、動物的毛髮,甚至是枝條和枝幹在呢子大衣上拂過留下的痕跡,這都能爲他推論此人的屬性提供極爲嚴謹的證據鏈條。

    一個人的身上有一根短的金色的毛髮,根據這個觀察結論能推出數條可能,這有可能是她男朋友的頭髮,有可能是狗毛,甚至有可能是玩偶的毛。

    然後再觀察出這根毛髮具有什麼樣的屬性,比如根部較粗,中段和尖端較細,兩者差異很大,不符合人類頭髮粗細的變化規律,那麼就可以排除一個錯誤答案。

    直到在所有結論當中選擇到所有屬性可能性綜合起來最高的金毛尋回犬雙層毛的內層毛這一結論。

    又考慮到最近並非換毛季,主人身上能粘上那層毛極有可能是給狗洗澡,或是帶它去水邊玩了之類的結論,然後再選擇一個綜合概率最高的結論,如此循環往復。

    布魯斯能夠就其中每一個環節的推論拿出證據,清晰地說明他爲什麼會這樣推測,爲什麼是這個結論而不是那個結論,兩相比較之下被選中的結論的優勢到底在哪裏。

    事實上,一個好的科學家每天都在做這些事,彼得·帕克也不例外,他的研究工作就是通過實驗獲得結論,將結論放在一起進行比較,找出對實驗目的最有利的那個繼續進行實驗。

    而此類過程要求他們在每一個環節都反覆檢查之前環節的嚴謹性,因爲一旦有一個環節出錯,那可以稱得上是全盤皆輸。

    因此他們對沒有任何真憑實據,甚至是沒有理論依據的猜想非常抗拒,因爲如果你敢在任何一個實驗環節加上此類憑空臆想,再完美的實驗計劃也敢崩給你看。

    彼得之所以在看到那一連串的精神分析之後,覺得他是瞎猜,就是因爲這玩意其實就是憑空想出一個結論,再想出另一個結論,然後把兩個結論一結合得到一個結論,再用這個憑空得到的結論去指導行動。

    如果這真是某種心理醫學所採用過的方法的話,彼得簡直要給他安上一個草菅人命的名頭了。

    所以彼得也回答不了布魯斯提出的問題——“爲什麼呢?”

    而他自己也不是很有底氣,沒指望着把這個憑空生造出來的結論給蝙蝠俠,他就會拿出一個完美的行動指導方案,他要怎麼說服蝙蝠俠這東西是有效的呢?

    這時布魯斯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問彼得:“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感覺這好像並不是彼得自己的結論,因爲他複述整個過程的邏輯有點破碎,好像是想起什麼說什麼,而且十分的心虛,看上去自己都不相信這結論。

    “……我說是上帝告訴我的你信嗎?”

    “你早說啊,我們走。”

    彼得鬆了一口氣。

    而他不知道的是,比起有人非要把這種瞎猜還每次都能猜對的能力說成是某種學科,布魯斯還是覺得超能力讀心術或是受到上帝感召的可能性更大,不僅從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並且越來越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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