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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一十章 愚人村的夏天(二十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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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更可怕的、更極端的可能性。”布魯斯看着監控屏幕,嘆了口氣之後說:“或許我向帕米拉陳述的可怕後果不是個玩笑。”

    “什麼意思?”萊克斯抱着胳膊問他。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塔利亞本應在半小時之前以一種被氣到發瘋的姿態從羅德里格斯莊園當中衝出來,但她沒有。”

    “說不定席勒教授制服了她。”

    而布魯斯只是瞥了一眼這樣說的萊克斯,一邊敲鍵盤一邊說:“如果是席勒教授,那麼他的應對措施當中沒有制服這一項,要麼殺死,要麼趕走,而如果塔利亞真的被制服了,那就證明不會是教授。”

    “而我們仍有一個更糟糕的選項。”布魯斯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萊克斯說:“塔利亞不是被制服了,而是被吸引了。”

    他再次擡頭讓監控屏幕的冷光照在他棱角起伏的五官上,像是嘆息一樣說:“如果再有兩個小時塔利亞沒有從羅德里格斯莊園當中走出來,她就是徹底淪陷了。”

    坐在一旁的辦公椅上的萊克斯抱着胳膊疑惑而又略帶不滿的看着布魯斯說:“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推測些什麼,又在擔憂些什麼?”

    布魯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詳細解釋的必要性,但似乎是認爲萊克斯可能會是他的隊友,所以他還是儘可能詳盡的解釋了。

    “如果塔利亞沒出來,就證明現在在這座莊園裏的有可能不是席勒教授,你知道的,他有很多人格,而我恰巧見過其中最危險的一個。”

    “誰?”

    “操縱。”

    布魯斯垂下眼簾,萊克斯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到了無與倫比的嚴肅,那程度根本不是他當蝙蝠俠時故意板着的臉和下撇的嘴角能比的。

    “在席勒的思維高塔之下有一片深淵,那裏有他本質的病態,不是後天形成的,甚至不是全然邪惡的,而是在某個我們沒有接觸過也無法理解的時間段當中真實的席勒。”

    “而比之思維高塔之上的人格,他們最危險之處在於,他們的最高需求是滿足他們的興趣,沒有道德法律,甚至是情感的概念。”

    布魯斯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並說:“他們殺或救某個人,只是因爲那過程讓他們感覺到有趣。”

    “所以呢?”

    “所以只要足夠有趣,操縱會操縱任何人,並對任何人下手,這意味着我們也會成爲他的目標。”

    “可是爲什麼?我們根本就……”

    “因爲有趣。”布魯斯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通常席勒教授也會考慮有趣的部分,但那只是添頭,他會從一件有趣的事當中獲得利益,也會爲一件能帶來利益的事增添一些趣味。”

    “但深淵之下的病態會全然罔顧利益,如不知饜足的嬰兒般滿足自己的需求,會不會損害到自己或者其他人,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接下來你可能會驚訝於他的態度轉換的如此徹底。”布魯斯嘆了口氣說:“就好像我們是他的生死仇敵,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消滅我們,但那不是因爲我們是他的敵人,只是因爲他覺得這麼做很有趣。”

    “有趣在哪兒?”

    “有趣在他坐在涼爽的空調房裏動動嘴,我們就要在高達三十八攝氏度的天氣裏被那些受他蠱惑的人追得上躥下跳。”

    “所以,這有趣在哪兒?”

    “你不是那種會在七歲的時候徒手掐死麻雀的人,所以你永遠不會明白這有趣在哪兒。”布魯斯捂住額頭說:“施虐狂們爲他人的痛苦而快樂,他只是要在悶熱盛夏的閒暇時間給自己找個恰如其分的消閒活動。”

    “就像坐在牀邊發呆,看着電扇葉片打轉,從幻想着機器爲你提供清涼而勞累工作直到耗盡壽命並死亡當中感覺到快樂。”

    “聽起來很幼稚。”

    “病態就是幼稚的,是退行的,追求快樂而不顧後果本身就是嬰兒的特權。”布魯斯有些走神的盯着屏幕並說:“但你敢說你從來沒這麼幹過嗎?”

    萊克斯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決定聊點更實際的,於是他說:“所以我們就像是馬戲團裏的小丑,傾盡渾身解數給他找點樂子。”

    “得了吧,這更像是他把馬戲團裏的獅子放了出來,而我們只是坐在觀衆席的兩個倒黴蛋。”

    “可你是他的學生。”

    “因此格外不會放我一馬。”

    萊克斯一巴掌拍在了腦門上說:“那你這四年到底在幹什麼?”

    “我差不多弄懂了席勒教授是個怎樣的人,但如果你苛求我弄懂席勒這個人,那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在實驗室裏埋頭苦幹。”布魯斯擡頭看着天花板說:“……然後想辦法讓我再活五百萬年吧。”

    塔利亞醒來的時候看到了深棕色的天花板,回字紋在朦朧的視野裏更像是嵌套的迷宮,而把她的意識拉回來的是席勒的聲音。

    “塔利亞小姐,塔利亞小姐,你醒了嗎?”

    塔利亞感覺到自己的冷汗浸透了絲綢的牀單,她爲什麼會毫無防備的躺在陌生人甚至是敵人的房子裏?甚至沒有感覺到對方是怎樣走到她的牀頭的!

    在她過去的人生當中這樣失去警惕的場景從未出現過,因此她的思維斷流了一瞬間,就在此時,她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手裏。

    塔利亞低頭一看,那是一杯冰水,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濃密的黑髮攏到腦後,把杯子放在了牀頭櫃上並說:“謝謝,但我不渴。”

    她實在是怕了這絕命毒師師徒倆了。

    塔利亞認爲席勒可能給她下藥了,儘管她沒喝席勒提供的茶水,但她明白下毒的方式有很多種,再在這裏待下去不是什麼好主意,否則她接觸到的任何東西都可能有毒。

    “很抱歉,我冒昧闖入了你的房間,但是我在門外敲門你沒有應答,我擔心你出事了。”

    席勒卻在牀邊坐了下來,他側着身體,回頭看向塔利亞說:“我來這裏是想向你道個歉,小姐,剛剛帕米拉小姐來我這兒,併爲我帶來了一個消息,我的學生布魯斯·韋恩在與你約會的途中,採用一種違反法律、極不道德,甚至是駭人聽聞的方式迷暈了你。”

    塔利亞剛想張嘴說什麼,席勒就用一隻手按在了牀單上,把身體前傾看着塔利亞,認真的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在來見我的第一時間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或者這其實是個更糟糕的訊號,你明知他的所作所爲,但你不敢計較。”

    塔利亞保持着張嘴的姿勢,然後又把嘴巴合上了,眼睛撇向一旁,她想,所以她爲什麼沒有理直氣壯的對席勒指責布魯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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