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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孤影成雙(九)(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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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是蝙蝠俠推開了門,席勒跟在他的身後走進去,進門之後,先是一個半分隔式的玄關,席勒先走到了牆邊,找到了燈的開關,然後按了下去。坱

    “咔噠”一聲,燈被打開了,蝙蝠俠站在門口盯着席勒的手,席勒一邊走向屋內打量着周圍的情況,一邊說:“你一定是在好奇,我到底是如何判斷你在哪裏設計了陷阱,而哪裏沒有。”

    “我對一個治不好自己心理過敏症狀的心理醫生的職業素養保持懷疑,並沒有任何興趣聽你講心理學有多麼神奇。”蝙蝠俠適當的開口打斷,把席勒接下來要說的話全堵了回去。

    他也走進房間當中,打量着這裏的情況。

    這是一間有些凌亂的房子,裝修並不豪華,但風格很獨特,更重要的是各種各樣的藏品擺放在每一個角落,風格不統一,擺放的也很隨意,混亂又繁瑣,一看就讓人能聯想起,收拾的時候會有多麼頭疼。

    席勒隨手拿起了一件擺在桌子上的現代雕塑作品,簡單來說就是一團被擰成大多數人不能欣賞的形狀的塑料,席勒輕輕地吹了一下雕塑上的灰,把雕塑在手裏轉了轉,然後又放回了原位。

    客廳的頂上並不是天花板,而是二樓中央的天井,和席勒思維高塔的形狀有些類似,只要站在天井中央就能看到樓上的情況,席勒站在客廳中間。有些神遊天外。

    “你打算在這裏開一間心理診所嗎?”坱

    蝙蝠俠的提問把席勒的思緒拉了回來,席勒搖了搖頭說:“我只接受私人預約,做有限的心理諮詢,並且不開處方,這裏不會掛任何招牌,我也聽不見敲門聲,不在電話黃頁上的客人不受歡迎。”

    “諮詢全程保密?”

    “是的,我遵循心理醫生的保密條例,在未取得病人同意的情況下不會進行任何記錄和錄音……”

    “那麼記憶呢?”

    席勒緩緩的邁步沿着樓梯走了上去,皮鞋踏在木質樓梯上的沉悶聲響,和平穩的語調一起迴盪在空蕩的房間之中。

    “每一個來看心理醫生的人,都會懷疑心理醫生會將他的祕密透露出去,或利用祕密來威脅他,他們通常會在前三次見面中反覆向我詢問類似的問題。”

    “你向他們保證你是安全的,用你掌握的專業技巧,放鬆他們的警惕。”坱

    “對,就像殺人犯接觸受害者那樣。”

    “如果他們相信了你,你便開始嘗試走入他們的內心,窺探他們的祕密和癥結,你享用了別人的祕密,還要他們多付一份錢。”

    “大多數人的祕密不值錢,骯髒醜陋,污染大腦,他們付給我的,是我洗刷大腦的費用。”

    “你恨他們。”

    “不,這也不是我的動機,普通人的愚蠢所能達到的深度如深淵一般永不見底,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仇恨。足夠恨遍這個世界上所有蠢貨,我更傾向於將他們拒之門外,眼不見心不煩。”

    “如果他們闖進來了呢?”

    “至少最近不會,因爲大多數人都不會拆你的電擊裝置。”坱

    席勒扶着樓梯的欄杆,轉身回頭看着蝙蝠俠說:“你不是在逼迫我露出破綻,只是在令我不斷積蓄壓力,讓我覺得,只要我僞裝的不好,你就會動手,來使我僞裝的時間更長,或最好能永遠僞裝下去。”

    “這是你對付罪犯的手段的精髓所在,成爲一道籠罩在罪犯頭頂的陰雲,響徹在他們耳邊的鐘聲。”

    “提醒他們,陰影之中總有一種如炬的目光,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壓力使他們壓抑本性,動手之前有所顧忌,如果能裝好人裝一輩子,那他就是個好人。”

    席勒繼續沿着樓梯向上走,蝙蝠俠的目光始終隨着他的身影,那其中有一如既往的深沉,也有極少出現的專注和着迷。

    “如你一樣,我也曾使他們恐懼,用一盆冷水澆熄他們邪惡的本性燃起的火焰,爲永遠不可能徹底消除的罪惡劃一道藩籬,做深淵最深處的那條底線……”

    席勒拖了一個尾音,而在他最後一句話落下之時,蝙蝠俠永遠眯起來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下。

    “……並且行之有效。”坱

    席勒來到二樓,轉身背對蝙蝠俠,擡頭打量牆上的書架,蝙蝠俠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二樓走廊旁邊的那部電話,可以打到我的蝙蝠洞。”

    “你在哥譚準備了多少處這樣的房子,來應對像我這樣的天外來客?”席勒問道。

    “我預想中的天外來客,不是你這樣的。”蝙蝠俠的語調顯得格外直白:“不是被人從兩米多高的地方扔下來,腳上踩着異國田地裏的泥土,爲自己提供安全感的方式是解下領帶回味殺人的過程,喚回理智的方式是想到自己還是一個老師。”

    席勒走到了二樓會客區窗邊的沙發上坐下,他轉頭看着窗外說:“請坐吧,我開始想念我的那瓶白詩南了。”

    蝙蝠俠走上來坐下的時候,手裏拿着一瓶紅酒和兩個造型精美材質清透的紅酒杯,當他的手鎧撫過兩個單人沙發中間的玻璃茶几的表面的時候,微弱的電流形成的力場,瞬間就讓桌面上薄薄的灰塵盪漾開,變得嶄新如故。

    席勒站了起來,將蝙蝠俠那邊的窗簾拉上了一些。

    於是,當他們坐在窗前的時候,窗外河水反射的夕陽的光線,只照在了席勒的身上,高低起伏的側臉邊緣運出一條弧度流暢的金線,就像織進他身上西裝中的金子一樣。坱

    蝙蝠俠給兩個杯子中的一個倒上了酒,而另一個空空如也的擺在自己的面前,席勒拿着杯腳,收攏小指和無名指,輕輕的把杯子往蝙蝠俠的一側傾斜,與空氣幹了個杯,然後仰頭喝了一口酒。

    “我從數年前專注於調查連環殺人犯,但那個時候,我只是在解決一個問題,即如果這世界上所有人的物質需求都得到了滿足,共產的社會平等的供養每一個人,那麼社會和集體要如何處理這些天生瘋子?”

    “你得到答案了嗎?”蝙蝠俠的開口頻率變得更高了。

    席勒搖了搖頭說:“我是一名孤獨症患者,也是心理學家口中的天生變態狂,我也曾接受過專業的心理治療,而我的那位心理醫生堅持一個觀點,天生瘋子無法被消滅,也不必被消滅。”

    “這些隱藏在羊羣中的狼,在沒有亮出利爪的時候,根本無從分辨,花費力氣把他們揪出來並不明智,只要人類還有新生兒出現,這種捉迷藏式的對抗就會永遠進行下去,而消耗的則是普通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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