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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雨果漫遊仙境(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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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藉雨果多次進入普通人腦海的經驗,一般來講,人類的意識空間都呈現一種虛無的黑暗狀態,會有許多非常奇怪的東西環繞在這裏,那一般是人類最近的所思所想。

    表層的意識空間會相對空洞,大多都是一些日常的碎片,如果要用一個具體的場景描繪出來,那大概就是漂浮着許多碎片和奇妙物品的廣場,而廣場的地板之下,則是人類的深層意識。

    在一般情況下,人類的意識結構並不複雜,除了這上下兩層之外,可能還會有一些漂浮的小房間,這些小房間的屬性各不相同,有些人有很多,有些人沒有,至少在雨果見識過的無數病人當中,都是這樣的。

    但今天,這個意識空間卻有所不同,因爲雨果落地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廣場上矗立着的一個餐廳。

    那是一個非常哥譚風格的餐廳,有着高又狹窄的樓體,門牌上掛着幾個大字,寫着“冰山餐廳”,不過不同的是它的周圍的確有一片冰層,還有幾個小小的冰山,像是守衛一樣拱衛在餐廳門口。

    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餐廳中走出來,看到雨果,他愣住了,問他:“你是誰?”

    雨果也愣住了,因爲他從來沒有在人類的意識空間中見到活物。

    如果把人類比喻成一個桃子,那麼意識空間就是中間的桃核,桃核本身就是桃子的一部分,不會有哪個桃子在桃核當中還有一個完整的桃子。

    意識空間本身就是人格的一種顯化,因此不會有人在自己的意識空間中再造出另一個自己,至少絕大多數情況下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雨果見識到了這種奇妙的狀態,他在桃核當中看見了一個完整的桃子,不但完整,還完整的有點過頭了。

    面前的科波特穿着打扮和現實空間中完全不同,他現在西裝革履,頭髮梳得很順滑,腳上穿着閃亮的皮鞋,而且帶着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圓滑的笑容。

    雨果曾經見過許多人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裏描繪了一個更完美的自己,但那通常不是通過一個完整的人的形象來表現的,一般會是一些關鍵物品或者關鍵詞。

    比如學歷有欠缺的人,希望自己能有個更好的學歷,那麼他的意識空間中就會有一些代表考試、分數、錄取通知書或者是學位證的東西,或者有一個單獨的小房間,

    來代表他的這種美好希望。

    一般人的大腦並不足以將想象力具現到如此細緻的地步,更不可能在一種被催眠的放鬆狀態下,還保持着這種細緻入微的幻想。

    雨果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腦海中幻想出另一個自己,同時還幻想的如此細緻,具體就好像帶有靈魂一樣。

    “是你?”科波特有點疑惑的看着雨果說:“這就是你說的催眠嗎?你居然可以進到這裏來。”

    雨果看着他和他身後的那幢叫冰山餐廳的建築有些發愣,不過科波特卻保持着那種笑容說:“既然都來了,不如進裏面坐坐吧。”

    雨果跟着科波特進入了冰山餐廳內部,更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那裏面的所有東西都細緻地像是現實一樣。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好像一個人在做夢的時候,雖然他覺得自己曾經在夢裏看到過一些具體的事物,可如果有第二個人進入他的夢境,就會發現,大多數出現在夢裏的東西都非常籠統和朦朧,而且極端不連貫。

    這是人的大腦在放鬆狀態下的常態,忽略掉許多不重要的細節,只傳達一些主要的概念。

    可科波特意識深處的這座冰山餐廳卻不是如此,大到整個餐廳的裝潢、佈置、結構,小到吧檯上的木紋,酒吧椅上反射的光澤,可以說,如果這座餐餐廳出現在現實當中,那它直接就可以開門營業,不需要做任何修整。

    這是完全出乎雨果的預料之外的,哪怕是一個室內裝修設計師,要把他腦子裏的設計和畫面具現成一幅設計作品,也需要經過無數次的修改和調整,一個室內設計師如果可以把腦內的想象細緻入微到這種程度,那他絕對會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設計師,

    沒有之一。

    還沒等雨果驚訝完,餐廳的大門一響,一個穿着西裝的成年男性走了進來,科波特對他打了聲招呼:“弗里斯教授,今天來的這麼早?”

    “哦,科波特,你在這啊,你今天的課程完成的怎麼樣?新教的知識都學會了嗎?”

    “我等會就去複習一遍……”

    看着兩人流暢的對話,雨果雖然還沉浸在震驚當中,但他不由自主的開始分析,

    這位弗里斯教授在科波特的意識當中,可能代表着督促學業的角色,每當科波特想要開始複習和盤點他的學習收穫,弗里斯教授就會出現。

    雨果走下去,繼續盯着走進來的維克多,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到一些不協調的地方,可他完全沒有找到,雖然他沒見過這位弗里斯教授,但是已經能從科波特腦海中的形象,看出他是一位睿智、博學、儒雅的教授。

    還沒等他思考出答案,大門又一響,一位穿着長風衣、拿着雨傘的男人走進來,

    雨果有些喫驚地說:“席勒?”

    “怎麼樣,科波特先生,病情有所好轉了嗎?最近心情如何?還不打算搬家嗎?

    雨果能看得出來,席勒在科波特的心中似乎扮演着一個溫和的醫生的角色。

    不過這也正常,雨果想,在對科波特治療的記錄中,雨果沒有看到任何激進的療法,都是一些保守的心理諮詢和談話,也難怪科波特會覺得席勒是一個好醫生,可雨果卻認爲這種傾向於保守的療法,完全是席勒的不作爲。

    此時,現實當中的雨果皺着眉,一邊在科波特的意識世界中探索,一邊低聲說:

    “來吧,讓我看看你最恐懼的是什麼……”

    說着,他用手按下機器上的一個按鈕,機器發出兩聲尖銳的警報,隨後科波特的意識世界出現了劇烈的搖晃。

    一聲激烈慘嚎從破碎空間當中傳來,雨果看到,一個渾身鮮血、手拿尖刀的蒼老女人的身影無比龐大,一個手指比整個平山餐廳還大,她滿臉是血,揮舞着匕首,一瞬間就切碎了科波特的意識空間。

    連接着機器的雨果也發出一聲慘叫,隨後清醒過來,坐在地上喘息了很久。

    雨果扶着額頭站起來,他低聲說:“我早該想到的……恐懼也會被具現的更加形象,更有破壞力……”

    科波特卻只是像做了一個噩夢一樣,從椅子上幽幽轉醒,臉色蒼白的雨果不得不強撐着說:“結果還不錯,只是你的意志力有些脆弱,可能會被一些你所恐懼的形象所幹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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