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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黑太陽與蝙蝠燈(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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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譚市,一個既不晴朗也不溫暖的早上,哥譚大學的學生們迎來了他們的心理學期末考試。

    伊文斯把卷子發下去的時候,教室裏響起了一片鬼哭狼嚎,緊接着,門外,皮鞋鞋跟踩在大理石地板的聲音響起,一瞬間,教室就變得鴉雀無聲。

    席勒一邊收拾手上的雨傘,一邊走進教室,看到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寫,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把雨傘杵在地上,手放在傘把手上,站在教室的正中央說:“這次考試的時間是1小時40分鐘,理論上來講,你們可以提前交卷,但我在這裏監考很無聊,你交上來的卷子,我一定會提前批閱。”

    “至少,你得確保你寫的內容,夠我閱讀到你走出這個教室的門。”

    “另外,雖然我沒有讓你們分開坐,但最好不要交頭接耳,卷面請字跡工整,不允許使用花體,最重要的是,請一定寫清楚你的名字,我指的是法律名,不要再讓我像開學那一個星期一樣,反覆強調不要寫暱稱了。”

    “好了,開始答卷吧。”

    接着整個教室完全的安靜下來,只剩下筆尖在卷面上划動的沙沙聲。

    哥譚大學從來沒有任何一間教室,擁有過如此濃郁的學習氛圍,布魯斯在下筆的間隙擡頭看了看,坐在他右前方的,是東區鬣狗的侄子,這傢伙十歲出頭就抽菸酗酒、打架鬥毆,是個純粹的壞小子。

    但此時他正坐在座位上,10分鐘過去了,他竟然還在埋頭苦寫,或者說他那堆滿酒精和菸草的大腦,竟然還能支持他寫下去。

    坐在布魯斯左邊的是哥譚大學很有名的塗鴉小子,他擅長噴繪,經常把各處牆面搞得一團糟,甚至在謝頓執行校園禁酒令時,還把惡搞他的大頭塗鴉噴到了校長室走廊的牆壁上。

    他可就要差一點了,這會第一道論述題就寫不出來了,正在卷面上畫各種圖案。

    布魯斯憑藉良好的視力瞥了一眼,發現他畫的正是席勒,不過不同於那些惡搞的塗鴉,他畫筆下的席勒,背對着一顆黑色的太陽,雙手張開,一些粒子一樣的花紋正圍繞着他,整個畫面看起來詭異但又帥氣,只是不知道席勒願不願意看在他的精心創作之下,給他多加兩分了。

    半小時過去之後,竟然還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在寫字,這簡直堪稱是哥譚大學的奇蹟了。

    以往期末考試的時候,首先,就會有幾個刺頭直接缺席,座位肯定是坐不滿的,開考兩分鐘,有人寫完名字,站起來就走。

    開考10分鐘之後,就會有不少人把簡單易寫的選擇題蒙完,扔下筆提前交卷,直接離開。

    以往,20分鐘之後,整個教室就剩不下幾個人了,就算留下來的,也不是去寫那些論述題的,只是他們之後沒有安排,趁着教室的清靜睡覺而已。

    但現在,布魯斯擡頭看了一眼手錶,已經40分鐘過去了,竟然還有一半的人在寫字。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提前交卷,就算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已經絞盡腦汁,在黔驢技窮的邊緣徘徊,但大部分都還是咬着筆,坐在座位上,指望他們那容量不大的大腦能夠再擠出幾個字來給他們寫在卷子上,試圖讓這位教授在看到他們介於文盲和半文盲之間的答案的時候,能夠不那麼生氣。

    事實上,就算是心理學的入門教材,其中涉及的各個專有名詞、人名、理論、定義,也都很難。

    別提是這幫不學無術慣了的哥譚大學學生,就算是那些美國名校的學生,在進行專題講座之前,也必須得預習,否則就容易陷入大腦一片空白的窘境。

    背誦,對於這些大腦已經很久不轉了的學生來說,本身就是一件難事,更別提是在一兩個星期之內突擊背誦了。

    等到一個小時過去,絕大多數人已經停筆了,布魯斯在草稿紙上記下那些依舊還在埋頭苦寫的人的名單,這將是他未來組建的心理學社團的骨幹力量。

    他想了想,還是把那個塗鴉小子的名字,給寫了上去,畢竟社團總是要有宣傳的美工的。

    足足等了1小時40分鐘之後,等到坐在前面的教授嘴裏吐出的“收卷”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時,教室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氣聲,顯然他們都快憋瘋了。

    等到卷子收完,還是沒有人敢離開,直到席勒把卷子都釘好,查好份數,檢查完名字,然後抱着一摞試卷離開教室之後,教室就像一顆突然爆炸的炸彈,“轟”的一聲炸開了。

    “糟了!我填空題有一大半都不會,這下完蛋了!”

    “該死的,我昨天晚上加緊的背了心理學的定義!可卻沒考??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在前面耽誤那麼多時間的!”

    “我把第二道論述題的答案寫到第四道上面去了,天吶,這可怎麼辦?我論述題肯定一分都拿不到了!”

    “你們誰寫研究生申請了?伊文斯,你寫了嗎?昨天我爸爸跟我說,如果我這個腦子能讀研究生,那不如指望我們家狗會爬樹!可我家狗是柯基……”

    “我還欠了兩篇論文沒有交,我必須得在放假之前都補全,不然這個假期我肯定提心吊膽的,別想好好玩兒了……”

    幾個人湊在布魯斯的桌子前,他們就是布魯斯第一批邀請的社團成員,帶着熒光黃色護額的塗鴉小子雷尼說:“教授會喜歡我的畫的,我能看出來,他是個有藝術修養的人。”

    “但他可能會更喜歡看到你的正確答案。”布魯斯說。

    “得了,我一竅不通,背誦會污染我的大腦。”雷尼摸了摸鼻子,他是個典型的日耳曼種,有綠色的眼睛和一點雀斑,穿着雷鬼風格的衣服。

    “而且誰說那不是正確答案?誰說答題就一定要寫字?畫畫也一樣,我會及格的!”

    “好吧,我出錢請你幫我畫一幅海報,要大一點,衝擊力強一點,用來給這個社團宣傳,價錢隨便你開,但我希望一定要夠震撼人心。”布魯斯說。

    雷尼打了個響指說:“闊佬,你找對人了!整個哥譚都不會有人比我更懂得震撼人心了!”

    幾個人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什麼?你是說你要……”

    “你真是個天才……”

    “加我一個,我也要來!”

    “這是個大驚喜……沒錯,我看準行……”

    “說不定看在這個的面子上,他會給我們及格呢……”

    幾天後,席勒正在邊批卷子邊積攢怒氣條,雖然他對哥譚大學這幫不學無術的學生的水平已經早有預料,可他還是沒想到,他們能考成這個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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