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蕭長境握緊手裏桃花扇。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事實真相。”蕭鳳離說道，那雙瘋狂的眼，變得明亮沉入回憶裏。
十八年前的南陽城還是一片繁榮景象。
而當時的南陽城第一首富是歐陽家。
歐陽老爺樂善好施廣結善緣。
他一生只娶了一個妻子，妻子爲他生了一子一女，女兒漂亮可愛，很小的時候就定了娃娃親。
也可能是歐陽老爺一家人太好，好苗中出一根壞秧，兒子卻是長殘了。
從小體弱多病偏偏還紈絝不堪，十七歲那年跟人搶姑娘，不慎摔了一跤就這麼去了。
歐陽老爺就一個獨子，知道的時候，好死沒跟着一塊去。
可能老天最後還是不忍心好人難過，就在出殯的那天，歐陽少爺竟然活了，從棺材中爬了出來。
不但病痛全消，還改邪歸正了。
只是過往記憶全都忘記了。
只要兒子還活着，而且改邪歸正，記憶沒有了就沒有，歐陽老爺根本不在乎。
逐漸的他將家裏的生意交到了歐陽少爺手裏。
歐陽少年也將生意打理得紅紅火火，隱隱有又做大的趨勢，就在這時，歐陽少爺遇上了一個人。
說到這裏，鳳離蕭停頓了下，指向蕭老爺道：“這個人就是他！
當初歐陽少爺去莊子裏巡查，救了他差點被莊頭欺負的妹妹，並把他收眼身邊當小廝。
可是他不但不感恩，還喪心病狂！
聯合這些心術不正之人，陷害歐陽少爺。
說他從棺材爬出來的，被妖魔附體，活生生將歐陽少爺捆綁投進了河裏！
歐陽少爺一死，歐陽老爺病了，這些惡魔就趁機吞食了歐陽家的錢財！從此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說到這裏鳳離蕭目眼憎恨，迫切地看向蕭長境：“端王，你來評評理，世上怎麼會有好人不長命的道理？”
“所以爲了歐陽家，你就要親手結束他們的生命？還用祭祀這種手段對付這些無辜少女，只爲了替歐陽少爺報仇？”蕭長境沒有想到是一個這麼沉重的故事，心裏也有些沉重。
“是有又怎麼樣，我也要他們嚐嚐親眼看着自己子女被沉入河裏的痛苦，哈哈哈……”說到這裏，鳳離蕭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來，直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過，我到底是我錯估了這些畜~生。爲了自己的利益，哪怕是子女被獻祭，也無所謂。不過這樣也沒有關係，等我獻祭完這些聖女，我自然會一個個收拾他們。
但你爲什麼要來破壞？倘若破壞，你爲何不早些出現，要是早出現阿宴就不會死了。”
說到這些鳳離蕭越哭越難過，等她哭完一又抹眼淚，又瘋狂地笑了起來：“不過沒有關係，現在結束他們的生命也是一樣的。”
又哭又笑說完過後，她像是儼然得到解脫，手一揮，那些劫持富商的侍衛統一鬆開了手。
“呯呯呯……”
伴隨着墜地的聲音響起，十幾條人影從樓頂墜下。
看着這一幕鳳離蕭笑的明媚，轉身縱身一躍跟隨而下。
蕭長境反應過來，上前伸手去抓，卻還是落空了。
只看到那抹火紅的嫁衣像是燃燒的火苗消失在眼前，一往無前，勇敢撲向心愛之人。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頭馬上就要碰觸到地面，也許會開出一朵鮮紅的花，可是鳳離蕭絲毫感覺到怕，臉上反而滿是幸福。
她還記得，初見歐陽少年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他溫柔儒雅。
他們一見鍾情。
母親不喜歡她，他就會安慰她，說他喜歡她。
姐姐搶了她的花釵，他就會補給她雙份。
自從遇上他，她似乎再也不會受委屈了。
然而好景不長，姐姐也看中了歐陽少爺。
在歐陽少爺明確表達要娶她之後，母親不顧她的心意，執意讓歐陽少爺娶姐姐。
歐陽少爺堅決不同意，母親就對他下了毒手。
起初她以爲是蕭老爺賣主求榮，後來才知道她的母親、姐姐參與其中！
難道她生來就不配得到幸福，就不配有人對她好？
爲什麼要毀掉她最後一抹溫暖？
她好恨，恨南陽城的每一個人。
南陽城有多少人受過歐陽家的恩惠，可是等歐陽家遭難了，又有幾個人還記得歐陽家的好？
“阿宴，十八年，時間是長了一點，但我還是給你報仇了。等了我這麼久，你一定快等得不耐煩了吧！”
臉貼近地面的時候，鳳離蕭幸福的低語。
“傻瓜，只要是你，等再久，我也願意！”在停止呼吸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張早就刻在心中的臉。
只是他穿着有些怪異，上衣沒有袖子，褲子只有半截。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這個人，是她的愛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