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默琉璃的眸底席捲起不滿：“話都說到這一步了，齊將軍還不願意說實話，莫非你是想要私吞？”
“我若是有半分這樣的心思，天打雷劈。”齊敬修憤怒地瞪向秦楚默，情緒激動。
秦楚默相信齊敬修不是這樣的人，他這樣說，也不過是想要激怒他！
他繼續諷刺的開口：“齊將軍若是心中沒有鬼，爲何不肯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齊敬修瞪圓了雙眼，他光明磊落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質疑。
他回憶起二十年前那一晚發生的事情：
那是一個夜高風黑的夜。
他被派駐紮東周邊疆的第五年，這些年來各國之間早已經握手言和，極少會有戰事發生。
他像往常一樣巡視完邊防牆城，準備回府小酌幾杯入睡。遠遠的，看到城牆外，三人三騎快馬而來。
離得近了，才發現來者竟是他的老對頭，也是老朋友謝庸，以及他的兩名家僕。
如此夜晚，風塵僕僕而來，必然有事。
齊敬修立即命人打開城門，迎了出去。
哪知謝庸一從馬上下來，就單膝跪在他的面前。
“謝老哥你這是做什麼？”齊敬修連忙上前扶起。
謝庸起身，露出他剛毅的臉龐，以及懷中睡得香甜的嬰兒。
“謝老哥，你這是做什麼？”齊敬修看到謝庸懷裏的嬰兒立即一驚，有些不解的開口。
“齊老弟，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是想要你收下這個孩子。”謝庸看着懷裏一無所知的孩子，滿是不捨與決絕。
“謝老哥，你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齊敬修滿是不解，三個月前，他還收到謝庸來信，告訴他喜得一女。
看懷中嬰兒模樣，應就是他信上所說的女兒。
大晚上抱着女兒來求他收留，心裏下意識覺得事情不簡單。
“這件事說來話長，牽扯甚廣，齊老弟還是不要知道得好！”謝庸滿腹心思，並沒有將他的難處說出來。
記憶來這裏戛然而止。
齊敬修嚴肅地道：“當初，謝庸兄託孤給我，除了讓我照顧好阿月外再也沒有交給我其他，你若不信，我可以用我的人格起誓！”
“不用了，父親，我相信你。”齊靜月拉下了齊敬修準備起誓的手。
她相信齊敬修的爲人，如果他不是迂腐不化，也不會流放荊州。
倘若他要貪墨令牌，就不會幾次三番趕她走！
沒有她，沒有謝庸嫡系血脈的鮮血，令牌不過是一件死物。
“阿月，你……”齊敬修感動得看向齊靜月，他沒想到以前與他疏離淡漠的女兒，現在與他越發貼心了，而且還如此懂他。
“父親，女兒既然來了，接下來的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只管好好養身體！”
這話就是要管謝庸之事了，齊敬修緊張得還想要再說話。
齊靜月拍了拍他的手，目光與他相對。
齊敬修在齊靜月眼裏看到了堅韌，以及勢在必行。
不知爲何，那些準備說出口的話，在齊靜月這種目光下又咽了回去。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秦楚默方纔說的話也沒有錯。阿月已經長大，要不要報仇，都要她自己做決定。
從齊敬修回憶結束，一直就若所思的秦楚默再次看向齊敬修。
確認地開口：“所以說，他當初將阿月託付給你的時候，並沒有跟你說自己遇上了何事？”
“沒有，我也是等你舅舅出事後，才聽說是因爲投敵叛國。你舅舅最是剛正不阿，說他投敵叛國我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後來又聽了一些流言。
說是因爲遭到了你父皇的忌憚，這話我卻是信了。”
齊敬修說到西秦帝時，眼裏是不遮掩的鄙夷。
隨後說完又意識到什麼不對，他開口道：“不對，你爲何問我這個？難道說當年之事，還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