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帶路出了村口，往後山走。只是剛走了一半，就看到前方燈火通明。
二十幾個漢子，烏壓壓的全都手舉火把，往村裏走來。
隔着遠，依舊可以看到，他們身上或背或扛的帶着獵物。
“是孩子他爹回來了。”黃氏一看到人羣，雙眼立即一亮，興奮地朝人羣跑了過去。
只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她心心念唸的兩個人。
“村長，我家大勇還有大山呢，怎麼沒有看到他們，他們是不是在後面？”
黃氏眼裏的光逐漸熄滅，緊張地攥住了自己雙手。
村長年紀並不大，看起來四十多歲，身上帶着一股難聞的血腥味，臉上也有幾處地方受了傷。
不過這些，對他們常年打獵的人來說，就像喫飯睡覺一樣尋常。
村長低垂着頭，不敢跟黃氏眼神對視，他支吾的道：“大勇家的，你先別緊張，大勇他……”
村長他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然來，黃氏更緊張了，連手都開始顫抖。
“村長，孩子他爹究竟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啊？”
黃氏聲量加大，村長一個大男人跟着紅了眼眶，其他村民的眼眶也紅了。
一位年約二十來歲的男人，從人羣后面擠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黃氏面前。
“嫂子，是我對不起你。大勇哥還有大山，都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你罵我，打我吧！”
說完，男人就自責的扇了自己兩耳光。
黃氏聞言差點摔倒。
齊靜月順勢在後託了她一把，心裏有些動容。
好不容易把親人盼回來，卻是噩耗，這種打擊無疑雷劈。
“沒事，我能支撐得住。”黃氏強打起精神，朝齊靜月擺了擺手，重新站好。
對着村長道：“既然只是受傷，那我家大勇還有大山呢！他們在哪？”
村長情緒低落的朝後揮了揮手。
人羣散開，有人擔着兩副擔架走了過來。
隔近了，終於看清楚擔架上倆人的模樣。
倆人身上全都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麼東西抓的。
黃氏方纔強撐起的勇氣，在看到黃大勇、黃大山，悽慘模樣時，終於忍不住破防，撲上去哭了起來。
“大勇家的，是我們對不住你們家，大勇、大山走後，我們全村人都會照顧好你跟小山。”
村長眼神暗淡嘆了口氣，承諾道。
原本還在哭的黃氏，聞言止住哭聲爬了起來，她擦乾臉上的眼淚，眼睛通紅質問。
“村長，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大勇還有大山只是受傷？難道就不打算給他們治了？”
“大勇他們是跟你們一起出去的，他以前打得獵物總是最多，可拿得卻和大家一樣。我們家大勇還救過你的命，你們不能這麼沒有良心！”
再溫順的婦人，在遇上自己在乎的人出事時，也會變得潑辣。
村長無奈又疼惜地安慰：“大勇家的，你說的什麼話，我們怎麼可能不管大勇跟大山，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嫂子，我爹說的事實，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找久爺看過來，連久年都沒有辦法。”
村長身後的少年，跟着說道。
他的話將黃氏心裏唯一的希望撲滅了。
黃氏先是一怔，然後瘋了一般，踉蹌地爬向黃大勇、黃大山。
一天之內喪夫又喪子，這種打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
聽着黃氏的哭聲，許多人都跟着抹了眼淚。
“讓我試試。”齊靜月站了出來。
她是不想多管閒事，但對黃氏，還是有幾分好感。
黃氏對自己相公還有兒子的感情，都很難讓她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