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知道？”秦楚默轉着手裏的魚，琉璃的眼看向她，那種感覺像是要把她整個看進心裏。
齊靜月不喜歡秦楚默這種眼神，總感覺他又在醞釀什麼壞主意。
她撿了幾根枯樹枝丟進火堆裏：“你可以不說。”
“哈！”秦楚默笑了一聲。
齊靜月不明白他突然又笑什麼，側頭看去。
秦楚默將烤好的魚翻了一面，不知哪個根筋又搭對了，靜靜述說。
“其實以前我都是自己動手做飯的，有時候沒有喫的，就必須想點辦法自己弄些東西填肚子。例如老鼠……”
“這些東西喫久了，總會感覺沒有味道。我就會想辦法，自己研究調料，豐富味覺。可能對廚藝方面，我有天賦，慢慢地，手藝越來越好。”
“你是七皇子，需要喫老鼠？”老鼠齊靜月以前出任務也喫過，可她不相信秦楚默這樣身份的人會喫。
秦楚默嗤笑一聲。
將魚搭在架好的木柴上，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望着天空那輪彎月。
“天家無情，不是每個皇子都能衣服無憂，如果可以，我情願沒有生在帝王之家。”
此時的秦楚默，跟以往每一次見面感覺都不同，這一面是被他隱藏起來，所不爲人知的。
他渾身都籠罩着一股化不開的憂愁，神情脆弱得像個孩子，很難不讓人心疼。
齊靜月沉默了，她也學他的姿勢躺了下去，側頭看向他。
“不能選擇出生，可以選擇未來！只要願意，我相信你以後會比任何人都過得好！”
“你真這麼認爲？”秦楚默也側，目光跟她相對。
“當然，我一直認爲，只要夠努力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被改變的。”
齊靜月非常認真，她眼眸中，彷彿有星星在閃爍。
秦楚默感覺她整個人都在放光，他的心被牽引，柔軟一片，如果早一點找到她，或許他不會活成今天這樣。
在黑暗中行走太久，早已不習慣光明。
就像他不習慣將自己的軟弱暴露給任何人知道！
秦楚默突然笑了，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我騙你的，我是皇子怎麼可能喫老鼠。我說什麼你都信，怎麼這麼笨？還說要殺我？現在同情我？哈哈……”
他明明在笑，齊靜月卻感覺他在哭。
齊靜月沒有說話，直到他完全止住了笑，纔開口：“是不是騙我，無所謂，重要的是不是在騙自己。”
都說人活在世界上難得糊塗，可活得通透比糊塗更需要具備勇氣。秦楚默不說話了。
等了許久，他正色看向齊靜月：“關於令牌，鳥盡弓藏的故事，你還想不想知道？”
“我想不想不重要，要重的是你想不想！”齊靜月聰明的，一語說出了癥結所在。
秦楚默嗤笑，盯着齊靜月的臉：“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誰？”
齊靜月問了，秦楚默又不說了，開始說起了那個鳥盡弓藏的故事。
“許多年前，西秦有一位定國侯叫謝庸，從小跟西秦帝一起長大，感情非常好。”
“在當今西秦帝還是皇子，處於弱勢時，謝庸義無反顧站在了他那邊。不僅傾盡全力扶持，更是把自己親妹妹嫁給了他。”
“當今西秦帝登基，君仁臣忠本該是一段佳話，可人心善變。”
“謝庸能征善戰，平定內亂，開疆擴土，一手創立的謝家軍，無往不利，只聽他的命令。這一切引來了西秦帝的猜忌。”
“西秦帝利用謝庸忠義，構陷了罪名。定國侯府一百二十口人，一夜之間盡數抄斬。那塊唯一能調動謝家軍地令牌不知所蹤！”
秦楚默說完，齊靜月聽完久久不能回神。
農夫與蛇的故事，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會有。
同時，她也自以爲明白了秦楚默說這個故事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