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月死死掐住就是不鬆手，秦楚默雙眼已經開始翻白眼。
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說得不錯。
醒來的第一反應，不是檢查傷口，不是自救，是報仇殺了他。
秦楚默很佩服自己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些。
原本對這個世界沒有多少留戀，從懸崖掉下來，拉住齊靜月的那一刻，他突然又不想死了。
對不起了。
瀕死邊緣，秦楚默雙腿用一蹬。
齊靜月胸口一疼，鬆開了掐住秦楚默脖子的手。
然而她心有不甘，既然出手，就算殺不了秦楚默，也要讓他見點血。
這個想法閃過，齊靜月幾乎沒有猶豫，一口咬在了秦楚默的手臂上。
“嘶——”
秦楚默倒吸了口涼氣，那種感覺像是下一息，自己手臂上的肉，就被全部咬下來。
“鬆口！”秦楚默痛得直皺眉。
沒想到表面看起來清冷的人，文靜的人，動起手來會如此粗魯。胡攪蠻纏。
倒有些像……
昔日珍藏的記憶浮現，秦楚默琉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留戀。
使足力氣揮動手臂，想要甩開齊靜月。
早沒了力氣的齊靜月，被這樣一甩，一頭栽進了水裏。
剛醒來又動用了全身力氣，她現在的身體比破碎的風箏還要脆弱。
一口水喝進肚子裏，灌進了肺裏，她想要掙扎出水，偏偏絲毫力氣都使不出來。
這水還不到大腿，自己摔下懸崖沒死，不會在淺水灘裏淹死吧。
這也太屈辱了。
就在齊靜月感覺，越來越難以呼吸時，她的手被人拽住，整個身體被提離了水面。
救她的，是她想殺的人。
齊靜月感覺諷刺，上岸之後除了累得不想說話之外，是真的無話可說。
秦楚默方醒來，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再將齊靜月從水裏拉上來，也是沒有半點力氣了，以同樣的姿勢跟齊靜月並排躺着。
直到天要黑了，齊靜月才站起來。
她一動作，秦楚默也跟着有了動作。
齊靜月開口道：“就算剛剛你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
如果不是秦楚默腦子有病，不依不饒她也不會掉下來。
之前臨死找個墊背的。現在打一巴掌，又給點甜棗，沒有這麼好的事。
“不需要你的感激！”秦楚默聳了聳肩膀，現在他的情況沒比之前僞裝成乞丐體面多少。
衣服經過河裏泥石的碰撞，破破爛爛，臉上身上都是細碎傷口，配上他琉璃的眼，倒是有一種另類的美。
齊靜月嗤笑一聲，別開眼。再好看，可惜也是個瘋子：“等我體力恢復，我還是會殺了你。”
“隨時恭候！”秦楚默溫柔的笑，看向齊靜月的眼神，寫着幾分漫不經心。
這讓齊靜月感覺自己被小瞧了，方纔被人從河裏拉出來，她就感覺自己的腿受了嚴重的傷，她急需去樹林裏找草藥。
現在不是跟秦楚默計較的時候，齊靜月一瘸一拐往樹林裏走。
秦楚默跟在身後，目光落在她的腿上：“你的腿怎麼了？”
“與你無關，離我遠點，不要忘記我是想殺你的人！”沒給他好臉色。
“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兇？”秦楚默無趣地摸了摸鼻子。
還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後，琉璃的眸子染上一點難以讓人讀懂的悲傷。聲音輕柔像是鼓足了勇氣。
打趣道：“小時候，齊將軍就沒有教你，姑娘家要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