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端腳尖輕點，身姿從容地翻牆而出。
牆外，暗七跟小寶，大眼對小眼。
面前這張跟大寶一模一樣的臉實在給他衝擊太大了，難怪其他人稟告有兩個小世子。
“暗七叔叔，本世子臉上有髒東西？”小寶繃臉問。
本世子？這不對啊！暗七張了張嘴，恰好看到楚祈端從牆內翻出，落在了小寶身側。
“先離開。”楚祈端冷聲吩咐，怕小寶又耍滑頭，對他道：“走前面。”
小寶忍住想吐舌頭的衝動，默不作聲行在前頭。
他知道有了剛剛逃跑黑歷史，這會兒爹爹一定看得緊，不是逃跑好時機。
要跑也得先麻痹爹爹，等放鬆警惕再說。
全程小寶都非常配合，直到回了鴻運來客棧。
到了房間裏，楚祈端開口：“你孃親現在，在何處，你爲何一個人出現在花樓，你孃親就是這樣照顧你的？”
小寶剛剛還是順毛的小白兔，聞言瞬間不樂意了。
他都還沒有算賬呢，這倒好，還責備起孃親來了，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父王您錯了，孃親把我顧照得很好，我去花樓是因爲看到了您。哼……要說我過得不好，都是因爲您。”
“因爲我？”楚祈端皺起了眉頭。
“沒錯，您派人殺孃親還有小寶，差一點害孃親還有小寶受傷！”小寶氣鼓鼓，他在假裝大寶，也是真情流露。
看着面前小寶這張生動的臉，楚祈端心底觸動，尤其是聽到齊靜月差點受傷，心臟像被一根極小的針刺破。
“這件事是父王做錯了。”
“所以，殺無赦的命令真是你下的？”
在問這話時，小寶還保留了一絲希望，此刻楚祈端的認錯，讓他意識到——他的爹爹，真的要殺他啊！
“是！”楚祈端沒有否認，隱瞞或許能改變很多問題，可他不願意對自己兒子說謊。
“爲什麼？相處那麼久，難道您對孃親……小寶，連一絲感情也沒有，即使他們做的事情，您不認可，您不喜歡。”
“改正，就可以了。爲何要下“殺無赦”的命令？”
小寶聲音裏出現了顫音，是失望的。
楚祈端無從解釋，縱使解釋也是蒼白無力，那時他下殺無赦的命令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不認爲自己跟齊靜月有什麼感情，那時對小寶雖有不忍，但並不能阻止他做這個決定。
他爲何要顧慮他們的感受……胸口位置隨着小寶的質問越來越痛，一口氣喘上不來，悶得發慌。
“哇”的一聲，一口鮮紅的血噴灑在了地上，眼前人影也變得虛幻。
“主子！”暗七及時扶住楚祈端。
小寶看得擔心，腳步往前挪了挪，卻是還是沒有上前。他無法面對自己的爹爹曾經要殺他。
“無礙！”楚祈端揮手，示意暗七退開，直視着小寶，堅定地道：
“辭兒，現在爲父不想傷害小寶了，給爲父一個機會，爲父會保護好小寶，再也不讓他受傷！”
楚祈端說着伸手，想觸摸小寶的腦袋。
想爲錯過的這些年好好彌補，自己的孩子，在眼皮底下生活了如此久，他卻沒有認出來。
沒有給予過他需要的父愛。
想起小寶曾經被人罵野~種，他更是覺得難過。
可當他的手快要觸碰到小寶腦袋時，小寶偏頭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