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月笑了笑,實話實說,“我確實不行!”
“那你有什麼資格做本世子的師傅?”大寶冷笑,只是那雙烏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失落。
“小世子這話就錯了,不行並不代表不能!難道會品嚐美食的,就一定會廚藝?會欣賞舞蹈,就一定會跳舞?”
齊靜月連番逼問,讓大寶一時愣住,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最後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話反駁,只得氣惱地瞪她:“你這是歪理!”
“歪理也是理,世界廣博,有的事情並不需要都會,只要懂欣賞,眼界開闊比什麼都強。”
大寶聞言,想到父王曾說過,術業有專攻!
擰着的眉鬆散了些,然後偷偷瞄了瞄齊靜月,又覺得這樣承認很沒面子。
小臉一板,霸道地開口,“本世子不想爭論,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死鴨子嘴硬。
這彆扭小傲驕的性子,肯定是隨了楚祈端,反正是不像自己。
齊靜月掩下眼底的無奈,掏出兩個漆木盒子,“聽聞小世子棋藝了得,不如跟我下兩盤?”
聽到下棋,大寶幽沉的眸子瞬間發亮,像只聞到腥味地貓咪,可愛地緊。
不過他隱藏極好,很快就繼續面癱着一張臉,嫌棄道,“沒興趣,本世子一向不跟棋術不如本世子的人下棋!”
瞎說!
站在一旁的管家嘴角抽了抽。
也不知昨日是誰強迫他下棋,想他一府管事,操心着整個王府的喫穿用度,還要被自己小主子虐待——陪下棋。
偌大一個端王府一提棋,誰不是繞着小世子走?
爲了早日解脫,管家覺得很有必要促成小世子拜師。
“小世子,要不您就給齊夫子一個機會,也好讓他知難而退,不然王爺那裏,老奴實在不好交代。”
楚辭撓了撓手心,嘴上沒答應,眼睛卻是粘在那兩副棋盒上,傲驕的擡了擡下頷,“你爲何拿着兩副棋。”
“你說這兩個?”齊靜月揚了揚棋盒,然後小聲神祕地開口,“小世子有所不知,我這兩副棋跟你平時下的圍棋,可不一樣!”
“都是棋,有何不一樣,少誆本世子。”大寶的好奇心被勾起,卻依舊硬嘴。
齊靜月笑了笑,“小世子要是想知道就跟我來。”
說完,擡步去了涼亭。
他纔不要去!
大寶站着沒動,目送齊靜進了亭子。
卻看到對方都開始擺弄棋盤了,也完全沒有要管自己的意思。
這個人真不打算管他了?
大寶氣得腮幫子鼓起。
“小世子走吧!”管家好笑的看着自家小主子鬧彆扭,極有眼色的遞臺階。
大寶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又擡了擡下頷,酷酷地道,“既然管家都開口了,那本世子就給她個機會。”
那邊書房,楚祈端看向暗七:“你說辭兒答應跟他下棋了?”
“是,小世子好像已經沒有那麼牴觸他了!”
楚祈端很瞭解自己兒子,一般人很難入得了他的眼。
況且辭兒棋藝高超,放眼整個帝京,也就只有自己能贏過。
想到這裏,楚祈端決定親自考察一下,帶着暗七去了校場。
校場旁涼亭內,一大一小兩人面對而坐。
齊靜月手裏正拿捧着一盞茶水,茶水很對她的胃口,她淺淺抿了一口,舒服得眯起眼,一派輕鬆愜意。
相反,對面大寶卻是繃着小臉。
不時歪頭苦想,一會偷偷瞄齊靜月,粉嫩小脣挪動好幾次,就是不開口。
最後死死盯着棋子,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生棋子的氣。
“棋子能生出花嗎?”
“那究竟要怎麼下,本世子給你個機會!”
大寶仰着小臉一臉傲嬌的看着齊靜月。
真是被打敗了,齊靜月無奈,輕輕執起一子落下。
涼亭內一個教一個學,詭異卻莫名融洽的畫面,竟然有幾分溫馨。
這一定是錯覺!
楚祈端忍不住蹙眉。
一直留神自家主子的暗七見主子表情突然變冷,求生欲上線。
主動解答道,“主子,小世子下的並不是我們所知道的圍棋,聽齊夫子介紹,這棋叫做五子棋,雖然都是雙方各執黑白子,可下法跟我們的圍棋卻不同,還包含了排兵佈陣。”
楚祈端聞言,目光重新落在齊靜月身上。
“只要小世子把規則喫透,贏過我,我就教你另一種棋。”
“你還會別的?”大寶驚喜地擡眸。
“當然,比如象棋、軍棋、跳棋、鬥獸棋、飛行棋……每一種都很趣。”齊靜月每說出一種棋,大寶眸子便亮一分。
說到這,齊靜月停頓了下,“不過,教這些的前提,我必須得是你的夫子。”
大寶抿緊脣瓣,眼底突然涌起怒意,快要爆發時,就聽見對方繼續開口。
“如果小世子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今天這兩種棋,就權當見面禮,送給小世子了。”齊靜月說完,就要起身。
“別……”大寶下意識地攥住她的衣角。
齊靜月望着自己衣襬上那雙手小手,幾乎跟小寶一樣,可她卻從沒有牽過。
想到這,喉頭不由哽動。
大寶見齊靜拉拉自己的手,這才發覺一時着急,自己竟拉了他的衣角。
自己連父王的衣角都沒有拉過呢!
大寶小臉飛快映出一絲紅,慌亂的將小手負在身後。
站在遠處的楚祈端,看着這一幕,眸色深了深。
辭兒對很多事情都不甚在意,能讓他這般着急的,實屬罕見,這齊嶽倒是真有幾分本事。
想到這裏,楚祈端冷聲開口,“一會帶他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