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悅小跑到了洗手間門口，一抹藍色的背影，正好走進了男士洗手間。
大哥進去了，姜若悅站在門口幾米開外，等人出來。
姜若悅正以爲自己要等一會兒，進去的人就退了出來。
“又跟過來了，小老鼠，我就知道你會跟過來。”
剛要來洗手間，賀華就感覺到身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可笑的是，這窸窸窣窣的聲，讓他想到了自己流浪在外的日子。
那時他就是個孤兒，一到夜晚上，他只能睡大街和老鼠爲伴，恐怕老鼠也是覺得他是個流浪小子，可以欺負。
他走哪，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老鼠就追着他來。
膽大的甚至，在他睡着的時候，爬過來偷走他撿來的包子。
什麼，姜若悅懵住，大哥在和誰說話呢，但發現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自己。
“小老鼠？大哥，什麼小老鼠，我不是小老鼠。”
“不然你以爲我跟誰說話？”
確鑿無疑了，說她是小老鼠，姜若悅雪白的小臉抽了抽，她怎麼也覺得，這是個很惡劣的稱呼。
賀華聳了聳肩，面色卻冷峻起來。
“什麼事，說吧。”
這剛硬的臉，真怵人，姜若悅舔舔乾燥的脣，鼓起勇氣，一臉鎮定。
“在包間的時候，我看到你給那個紋身男發短信了，你們認識。”
“認識很奇怪，大元集團的負責人，也是個不小的人物，我難道不該認識。”
反駁得很有道理，不，姜若悅猛搖頭。
“不是的，那個人太莽撞，還自以爲是，我看他不像大元集團的負責人，更像是個推出來的傀儡。”
“所以你是想說他是傀儡，而我是大元集團背後的人，小老鼠想象力夠豐富的。”
不要叫她小老鼠了！她可害怕老鼠了，小時候被突然跳到她身上的老鼠嚇得暈倒過一次。
姜若悅吸了一口氣，抿着脣，沒有否認。
“那你是認爲抓住我的把柄了，想要去你老公那裏告狀，告我通外敵。”
姜若悅翹了翹嘴角。
“我是不是想象力豐富，你我心知肚明，當然，只要你答應給我外婆做手術，這件事我可以不告訴別人。”
“呵呵，我是聽出來了，你拿這個東西威脅我，不過我奇怪的是，爲了你外婆，你寧願犧牲你老公的利益，你知道這事要是真的，我真的通外敵了，你老公會損失多少？”賀華一點不懼怕的挑眉，反倒質問起姜若悅來了。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小老鼠還想着孃家人。”
姜若悅咬了咬粉嫩的嘴角，他不應該直接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嗎？
爲什麼要分析起她來。
姜若悅捲翹的睫羽輕輕上挑，大哥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實力，但她總感覺他製造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能把人陷進去。
“外婆對我纔是最重要的，她從小把我拉扯大，我現在是報恩的時候。”
雖然自己面上是理直氣壯的說出了這句話，但姜若悅的腦子裏，猛然冒出賀逸那張臉，還是覺得內心受到了譴責。
賀華拍了幾下手掌。
“我爲小老鼠對外婆的感情感到敬佩，不過做手術的事，你就想都不要想了，有這個時間，我勸你還是多陪陪你外婆，我永遠不可能給你外婆做手術。”
“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給我外婆做手術？”
被失望潑了一臉，姜若月陡然拔高了音調。
她剛剛還看到了一絲希望，立馬就破滅了。
姜若悅說完，嘴巴還沒合攏，賀華就欺身壓過來，從上而下的盯着她。
姜若悅剛要張口，自己就被他拎起一隻胳膊，360度轉了一圈。
“你做什麼？”姜若悅被轉的腦袋暈乎乎的，大哥這行爲簡直莫名其妙。
“轉一下，讓你清醒一番，也死了這條心，重申一遍，我不會給我對手那邊的人做手術。”
賀華轉身留下一片淡漠的背脊，姜若悅氣不打一出來，急得眼睛都紅了。
“你是我見過的最冷血的人，明明就可以救一條人命，可你卻偏偏自私，無論怎麼求你，和你講條件，你都不肯救人，你是我見過的最過分的人。”
賀華回過身來，像是被姜若悅的話刺激到了，衝着姜若悅，直視過來，眸子裏波浪洶涌。
“你算什麼東西，點評我，少跟我玩道德綁架，你看看這大千世界，每天有多少人死去，那我全都要救？”
賀華轉身大步離去，姜若悅感覺他的腳彷彿踩在她的胸上，胸口被踩腫了。
大哥就像一塊堅硬的鐵一樣，不管她如何熱情，如何懇求，都沒有辦法撬開一個角。
姜若悅掩面，要崩潰了。
如果自己有這個能力，一條生命擺在面前，她一定會救的。
“你不會救，是吧，那我告訴你，如果我們互換一個身份，躺着的是我仇人的親人，我姜若悅是一定會救的，即使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會救，你骨子裏就是冷血至極，我纔沒有道德綁架。”
姜若悅突然在後面吼道，氣勢很強，但卻帶着鬱悶的哭腔。
前面的人頓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擡腳走了，姜若悅那條沮喪的線被拉得越來越長。
餐廳，楊明看了一眼這隻自己不敢動一下的雞腿，抓緊時間解釋。
“賀總，你也聽到了，是少夫人從李曉那得知我替她做了證，所以才把這雞腿夾給我，我平時真沒跟少婦人套近乎。”
賀逸撩了一下眼皮，“你要敢試試。”
這是信了，楊明總算一身輕。
“可你剛剛爲什麼不讓我說完，是你讓我站出來作證的，我當時受命站出來，也是莫名其妙嘛，我什麼都沒看到，第一次做僞證，都沒經驗，少夫人要知道真相，一定會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