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嶸服了歸虛丹，終於慢慢恢復了平靜，也終於相信了萬老閣主的能耐。
然而，他一時間都消化不了萬老閣主說的這些事。
韓慕白告訴過他，歸虛蠱的最高境界，乃是武學界傳說的：化內功爲力量，待他內功盡失之時，也是他真正練成歸虛之力的時候，足矣抗衡天下一切武功。
韓慕白所說的，跟萬老閣主的完全相反，幾乎是要置他於死地！
怎麼會這樣？
上官嶸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韓慕白那張溫潤如玉，俊雅謙遜的臉！難以想象，他會是工於心計，心狠手辣之人！
韓慕白是弄錯了？
還是，故意騙他？
萬老閣主見上官嶸神色不對勁，提醒道：“這蠱，可不好解。”
上官嶸緩過神來，連忙問道：“若解了蠱，我，我是不是就……”
萬老閣主忍不住笑了：“能解蠱便是萬幸了，怎麼，你還捨不得這歸虛之力了？”
上官嶸沉默了。
萬老閣主補充道：“歸虛之蠱，僅次於……”
他頓了下，才又道：“這天底下怕也就只有老夫一人能解。老夫也不妨直接告訴你，就你現在的內功看，呵呵，你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
上官嶸惶恐起來。
萬老閣主道：“一年的時間，是你維持現狀，不繼續修煉的情況。你若執迷不悟，繼續修煉，呵呵，不出三個月，你的內功耗盡，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三個月……”上官嶸的臉色更是蒼白，他原計劃也是三個月的時間，將內功全部化作歸虛之力。
他突然後怕起來，倘若沒有遇到這個老東西，他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他連忙問道：“煙兒還有穆無殤所練的禁術，也是如此嗎？”
萬老閣主微愣，隨即明白過來，上官嶸誤會了。
他本就不打算告訴上官嶸太多事情，自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將錯就錯。
他點了點頭，道：“亦是同理，不過是死期不同罷了。”
上官嶸連忙追問：“也有解蠱的法子？”
萬老閣主道：“但凡是蠱，必然可解！區別在於解毒的難度。”
上官嶸不自覺吐了口濁氣，又問：“他二人養的，是什麼蠱？力量，可會高於歸虛之蠱？”
萬老閣主故意試探：“《赤醫古經》一共九卷，後三卷記載的皆是化內功爲力量的奇蠱，你既見過上官堡的禁術古籍，應該猜得出來。”
上官嶸道：“我只見過兩本，一爲司夢術，一爲歸虛蠱術！餘下還有五卷，我都沒看過！”
萬老閣主若有所思：“除去司夢術，你上官堡也只有六卷，看樣子，還有三卷流失在外……”
《赤醫古經》最後一卷記載的便是蝕魂和噬心這對相愛相殺之蠱。
他原以爲秦晚煙破解了整套《赤醫古經》，如今看來，秦晚煙並沒有拿到完整的九卷古籍。
換而言之，秦晚煙只是破解了歸虛之蠱，進而推測蝕魂之蠱也有天敵存在，而並非弄明白蝕魂蠱和噬心蠱。
這對於他而言，真真是個好消息。
萬老閣主心情大好，對上官嶸道：“他們所養的是什麼蠱，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一樣能對付他們！老夫且問你，可願意效忠於老夫？”
上官嶸並沒有得選擇，但是，他並不甘心。
他看着萬老閣主的眼睛，認真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要加一個條件！”
萬老閣主問道：“你就不問問，老夫要你去中州帶何人回來？”
上官嶸道：“不管帶何人回來，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解了歸虛之蠱後，將無幻劍術傾囊相授與我！”
萬老閣主頗爲意外，隨即呵呵冷笑起來：“你連無影劍術，都練不好，還妄想要無幻劍術？”
上官嶸惱了：“是不是妄想，還不一定！”
萬老閣主道：“你壓根不是練武的料子！你就算再發奮圖強，也不過……”
“我是不是練武的料子，任何人說的都不算！”上官嶸越發惱羞：“我只問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萬老閣頗爲不悅：“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同老夫談條件嗎？”
上官嶸並不傻，冷冷道：“老前輩既選擇了我，我自然是有爲老前輩所用的價值。”
萬老閣主道：“上官嶸，想要無幻劍術，就拿司夢術來換！”
上官嶸只當萬老閣主剛剛聽了司夢術，臨時起意。而實際上萬老閣主是肖想很久了。
他看着上官嶸，等着。
上官嶸很爽快：“我答應你便是！”
萬老閣主大喜：“老夫向來喜歡爽快之人！”
上官嶸這才道：“說吧，你想要中州何人？”
萬老閣主道：“就要你公主府內的貴客，天下第一毒醫，韓慕白！”
“韓慕白……”上官嶸臉色微變：“你要他做什麼？”
萬老閣主反問道：“怎麼，捨不得？”
上官嶸臉色又變，不安了。萬老閣主這麼問，難不成知道韓慕白投靠於他的祕密？
上官嶸遲疑着，萬老閣主卻呵呵大笑起來：“你不會至今還相信韓慕白是真心投靠與你的吧？”
上官嶸驚了：“你，你怎麼知道的？你什麼意思？”
萬老閣主走近，在上官嶸耳畔低聲：“不老泉在李長思手裏，不在韓慕白手裏。”
上官嶸一臉錯愕：“你，你說什麼？”
萬老閣主又繼續道：“李長思當了蕭無歡棋子，卻還被矇在鼓裏。韓慕白真正的盟友，乃是蕭無歡。”
上官嶸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樣子，蕭無歡也落在你手裏了。”
這些事，若非蕭無歡道出，何人能知曉？
“不。”萬老閣主笑道：“他是聰明人。從昨日起，便是老夫的盟友了！呵呵，是蕭無歡要見韓大夫，並非老夫。”
上官嶸着實意外。
沒想到萬老閣主這麼高看蕭無歡。
這個老傢伙莫非也瞧上蕭無歡的結界術了？
還有，這個老傢伙明明同穆無殤師徒情深多年，爲何會突然跟穆無殤翻臉？
這裏頭，必定還有他不知曉的祕密！
上官嶸雖然心有不甘，卻暫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很快就作揖：“既是如此，在下，願爲老閣主和蕭大尊主效勞，不僅會將韓大夫安全帶到，還會將不老泉一併帶回！”
萬老閣主非常滿意，親自打開了鐵牢。
萬老閣主很爽快地將無幻劍譜交給了上官嶸，上官嶸求之不得，遂憑記憶將司夢術寫了下來，交於萬老閣主。
上官嶸離開後，萬老閣主帶着司夢術，來到鐵牢的另一邊。
一牆之隔，另一座牢房裏囚禁着的不是別人，正是蕭無歡……
（上一章有個小bug，明天會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