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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不能分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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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晚煙在看出上官嶸故意挑釁穆無殤的時候,就有這個念頭了。

    所有的沉默,既是在消化自己的情緒,也是在慎重地做決定。

    穆無殤這麼問,是在提醒她,事情一旦全權交給到他手上,他就不會留任何情面了。

    秦晚煙自然是明白的。

    她始終沒睜眼,語氣依舊淡淡的,“我只要雲栩活着。”

    穆無殤心下依舊疑惑,故作試探,“怎麼,瞧上那小子的藥藤了?”

    秦晚煙道:“燦燦會希望他活着的。”

    這個解釋,穆無殤接受。

    回到客棧,穆無殤令人收拾一番,準備回軍營。

    秦晚煙道:“此事,我既不管了,我也不隨你去了,我去找藥,聶羽裳那傷,不能拖太久。到時候,朝暮宮匯合。”

    穆無殤自是希望秦晚煙陪在他身旁看戲的。只是,見她情緒低落,還是不強求。

    穆無殤問道:“煙兒可有真正血親兄長?”

    這個女人只告訴過他,她的家鄉在冰海的另一端,她的藥藤之術是在家鄉學的。

    至於她的家人,她爲什麼會離開家鄉來到東雲大陸,她都不曾提過。

    秦晚煙最怕穆無殤問這些問題了,她都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更不想提及她的家人。

    她搖了搖頭,“沒,我是孤兒。”

    她說着,轉頭回避他的視線,低着頭,安靜地收拾着行李。

    心情不好是真的。

    而此時,也有故意裝的成分。

    她就連背影,都給人以失落,沮喪的感覺。

    穆無殤在心下思索:“孤兒?”

    怪不得之前見顧惜兒和鬱澤失去父親,她的情緒會失常。

    她是怎樣失去父親的呢?

    她怕狗,被狗咬了小腿的那一次,是已經失去父母了嗎?

    穆無殤很想知道,卻終究還是忍住了。她不說,他追問的話,無異於撕她的傷疤。

    穆無殤走了過去,從背後輕輕地將秦晚煙擁入懷裏,“你,有我了。”

    秦晚煙原本還緊張着,聽了這話,只覺得心頭上那根繃緊的弦突然就鬆了。不僅僅因爲他沒有追問下去,更因爲他給的安慰。

    她越發不想告訴他過往的一切。

    東西分享出去,會減半;可記憶,卻會增加。

    快樂的回憶分享出去,便會變成兩份快樂。

    苦難和恐懼分享出去,便成了雙份的苦難,雙份的恐懼。

    她努力了那麼多年,哪怕長大了,還是無法將之徹底遺忘。她怎麼能自私地,將這份記憶塞給他,增加他的心理負擔,以換取自己的些許解脫?

    這個男人已經可以給她安慰了。

    有些事情,都已經爛了,爛在一個人心裏就好了。

    秦晚煙轉過身,用力地抱了穆無殤一下,才放開他,“我等你好消息。”

    送走秦晚煙到門口,穆無殤要喊來古雨跟秦晚煙走。

    秦晚煙道:“不必了,小野借我用用便是。”

    穆無殤都快忘記自己還有一頭契約的靈獸。他立馬將小野召喚過來。

    小野原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曬太陽,一聽召喚,心下罵罵咧咧地跑過來。穆無殤將它拎起,交給秦晚煙手上。

    他認真交代道:“注意你的氣血,莫要操之過急,傷了身子骨。”

    秦晚煙點了頭,轉身就要走,“走啦!”

    穆無殤卻連忙按着她的肩膀,“等等!”

    秦晚煙一回頭,他的吻就落下來,先落在她額頭上,只輕輕啄了吻。後落在她脣上,重重的一吮/吻。

    他又交代:“自己小心點。”

    秦晚煙原本也不是太捨不得,被他這麼一挽留,就有些依依不捨了。

    她點了點頭,“你也是。”

    她多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小野目睹了這一切,忍不住回頭多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它同這主人契約那麼久,還是第一次感知到主人如此真切,且溫暖的感情。

    之前,它還以爲他沒有。

    秦晚煙離開後,穆無殤也立馬回軍營。

    距離上官堡最近的一個軍營,屬平西軍府。雖然駐紮的兵力不算少,卻也不足以應對中州的鐵騎。

    穆無殤從四面八方調派過來的軍隊,尚且在路上。

    營帳中,穆無殤負手立於掛牆的大地圖前。他的視線在地圖上慢慢掃視,那雙清冷桃花眼淡然高冷,似運籌帷幄,更似沒有將這一切放眼裏。

    如果不是秦晚煙,他還真沒將上官嶸放眼裏。

    他真正的目標,是東慶和中州。

    如此大功干戈,調兵遣將,只拿下區區一個上官堡,可不是他的風格。

    上官嶸說中州鐵騎給的最後期限,是本月十五。而皇都安家那邊來的情報,也是本月初五。

    雲老太太做足了準備,要安家全力協助,在本月十五,康治皇帝生辰宴上,當衆揭穿他並非皇族血統的祕密。

    東慶和中州是要打蒼炎個內亂外患,打他個猝不及防。

    他則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喊來將領,指着地圖上,那支從南往北調派的軍隊道:“這支精兵,多少日可抵蕁江?”

    將領答道:“三日後便可抵達,過蕁江,到這裏,最快需要半個月。”

    穆無殤道:“不必來了,抵潯江後,沿蕁江南下,到東海的蕁江港,與秦家水兵匯合。”

    將領意外了,“九殿下,是要啓用戰艦?”

    九殿下幫着秦大小姐造船,可實際上,九殿下在蒼炎,赤戎,甚至中州的地盤上,都藏有不少船隻,隨時待令。

    雖沒有水路可抵上官堡這一大關隘,可也不妨礙九殿下排兵佈陣。

    誰能想到,九殿下調往上官堡的兵,真正的用處,是要直達潯江港,去對付東慶?

    穆無殤遞上一枚令牌,“你親自前往帶兵,蕁江正直汛期,順流而下,十五之前,必定能到。屆時,一切聽越少爺安排。”

    將領立馬領命離開。

    穆無殤連着兩日,都在軍中忙碌,似乎一點兒都不着急找上官嶸和上官秀算賬。

    而上官嶸和上官秀,一個魂不守舍,一個坐立不安着。

    整個上官堡,除了上官秀和上官嶸的心腹,並沒有其他人知曉上官嶸回來了。

    上官堡的東南山坡,花開遍野。

    上官嶸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就在這片花海里,在朝陽光輝之下,第一次看到秦晚煙的笑靨。

    她不過是一個回眸的淺笑,便取代了這片在朝霞中盛開的繁華,成爲他心中唯一的美好。

    只是,此時朝霞燦爛依舊,他的心卻是黯淡……甚至陰暗的。

    “嶸兒!嶸兒!”

    背後傳來上官秀焦急的聲音,上官嶸才緩過神來。

    所有真實的情緒全都瞬間掩藏,眉頭緊鎖,換上一頂憂心忡忡的假面,上官嶸才轉過身去。

    是的,他連上官秀也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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