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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 我讓你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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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寂靜。

    哪怕隔着衣物,秦越都能感覺到懷中人的溫度。他看着椅子上那碗藥,眉頭鎖得緊緊的。

    聶羽裳卻動了,迷迷糊糊地擡手按着自己的腦袋,似乎很難受。

    秦越沒有再猶豫,他將聶羽裳放在榻上,讓她枕高。

    他喝了一口藥,剛要覆上她的脣,腦海裏卻忍不住浮現出之前的那一幕。

    那日在客棧,她不省人事。他失去自控,吻了她,也嚐到了她淚水的滋味。她也吻了他。

    他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閉上眼,都彷彿回到了那一夜。她的脣在他的脣邊,求他,向他索取……

    可是,她心裏的那個他,不是他。

    秦越睜開了眼睛,似乎盡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他捏住聶羽裳的下巴,逼她開口,將藥湯餵過去。

    一口一口地喂,他的眼神始終冷靜,甚至有些狠,有些殘忍。

    終於,一大碗藥湯都喂完了。他才發現留在口中的藥汁,特別特別的苦。

    他的眼神還是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不管投多少石子,都不會起漣漪。

    他輕輕地替聶羽裳拭去嘴角的痕跡,又替她蓋好被子,正要起身,這才發現,聶羽裳眼角有淚跡。

    哭過?

    他看了好久,也不知道想了什麼,只自嘲一笑。

    他起身來,卻也沒有離開,就在屋內的茶桌旁坐下。下意識朝榻上看去,卻又很快別過頭,不看。

    過了好一會兒,秦越才走過去,摸了摸聶羽裳的額頭,發現似乎不那麼燙了。他很快又回到茶座去,又過了許久,才又去檢查聶羽裳的體溫。

    如此反覆,直到聶羽裳的燒退了,秦越才離開。

    一出門,竟見鬱澤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打瞌睡。

    秦越輕踹了一腳,鬱澤迷迷糊糊醒來。他看了秦越一眼,沒當回事,又繼續低下頭。

    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越少爺,羽裳……羽裳姑娘沒事了吧?”

    秦越沒說話,就盯着他看。

    鬱澤目光變得閃躲起來,低聲道:“爲了救人,也是……也是情非得已,想必……想必羽裳姑娘知道了,也……”

    秦越突然逼近,仍舊盯着他,沒說話。

    這若換成是秦耀祖,不必秦越盯,都能立馬給出秦越滿意的回答。奈何,鬱澤就沒反應過來,緊張地道:“我真的盡力了,要不,你問問你姐姐去,這種情況下就只能……”

    秦越終於忍不住打斷他,“夠了!昨夜事情,若讓第三個人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鬱澤一對上秦越狠厲的眼神,嚇得都不敢動。

    秦越並不放心。倒不是怕鬱澤不受恐嚇,而是怕鬱澤太蠢不懂怎麼說。

    他將鬱澤拽到遠處,低聲道:“任何人,尤其是聶羽裳問起了,就說我昨夜離開了,你救的人,喂的藥!”

    鬱澤差點就把“爲什麼”三個字脫口而出了,幸好,還是及時忍住了。

    他點了頭。

    秦越又道:“去做點喫的,她醒來,怕是會餓。”

    鬱澤道:“放心,蘇寒去做了。”

    秦越意外。

    鬱澤解釋道:“他說,蘇家欠她太多了。”

    秦越沒說話,轉身就走。

    很快,秦越就來到火房,只見蘇寒正蹲在竈邊煽風。

    鬱澤道:“出去。”

    蘇寒回頭看來,剛要開口,秦越就冷冷道:“你們毀了她一輩子,還不起的。”

    蘇寒低下頭:“我知道……”

    秦越道:“那就別再給她添堵了!”

    蘇寒無話,起身離開。

    秦越看了鍋裏的東西,全給倒了。他都可以想象得到,聶羽裳要知道自己吃了蘇寒帶着內疚做的東西,會多氣憤,多噁心。

    他找了一番食材,想起了姐姐經常做的砂鍋粥。無論口味和口感,都適合病人。

    他回想了一番,開始淘米,洗菜,切菜。他會幹的活兒不少,可下廚還真不會。

    他雖有些笨拙,卻認真用心,連刀工都均勻整齊。就這樣,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花了很長的時間,纔將一切食材都準備好。

    然而,米下鍋了,他卻突然停住了。

    聶羽裳不會喫蘇寒做的東西,那他做的呢?

    昨夜,聶羽裳說的那番話,不受控制地一句一句在耳畔迴響起來。良久,秦越終是放下了食材,離開了。

    他沒有再去找聶羽裳,回了自己房間。

    下午,秦晚煙就回來了。

    她和穆無殤先去了蘇寒二姑姑,蘇嫺的宅邸。那座宅邸雖有僕人守着,但幾乎是一座空置的宅邸。

    秦晚煙和穆無殤搜得很仔細,並沒有搜到什麼。他們又去了醫學院,卻沒想到醫學院裏防守增加了數倍。

    上一次,他們潛入司氏地宮,還是很輕鬆的。而這一回,沒走多遠就遇到好幾隊巡邏的侍衛。他們只能夜裏再去。

    秦晚煙終究輕功受限,又沒法讓穆無殤帶着,不想拖後腿,便自己先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來看聶羽裳,聶羽裳已經醒了,正躺着發呆。

    秦晚煙坐到塌邊,幫她把了脈,道:“再躺一日就好了。”

    聶羽裳渾身無力,肚子餓得咕咕叫,卻也沒有食慾。她甚至都沒搭理秦晚煙,雙眸有些空洞。

    秦晚煙擡起她的下巴,不吝誇獎,“你真是天生能勾人,這蒼白的病容,比濃妝豔抹還好看。”

    聶羽裳這纔開口,“我勾了你弟弟,你不怨我?”

    秦晚煙道:“願者上鉤,有什麼怨不怨的?”

    聶羽裳看了過來,特別特別認真:“秦晚煙,我該拿秦越怎麼辦?”

    秦晚煙起身來,也特認真特認真:“我讓你從了他,你答應不?”

    聶羽裳瞪大了眼睛。

    秦晚煙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所以,別問我!”

    她臨要走,又補充道:“好好喫飯,打起精神,九殿下去醫學院了,想必會有消息。”

    聶羽裳坐了起來。

    她很想收心,可控制不住思緒。

    她想起來了!

    在清醒後沒多久,她突然想起上一回在客棧醉酒的事情。之前,總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覺得送她回房的並非侍從。

    而剛剛,她終於想起來了。那天送她回房的是秦越!

    秦越吻了她,她也吻了秦越。她吻他的脣,吻他的下巴,一路吻到他衣襟,雙手纏了他的腰,整個人賴在他懷裏睡。

    很深很深的吻,很深很深的纏綣,她與程應寧都從未那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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