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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彼此的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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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家人躲得比康治皇帝還遠,此時,正站在人羣的外圍。

    一聽康治皇帝找,一個個心驚膽戰地走了過來,就沒一個人敢擡頭的。

    康治皇帝問道:“那血色藤蔓是什麼東西?”

    安老爺子連忙回答,“稟皇上,草民也是第一次見,不知是何物。”

    穆無殤開了口:“安家與雲家是世交,如此罕見之物,你竟然沒見過?”

    安老爺子連忙解釋,“九殿下誤會了,安家與雲家並非世交,不過是內人與雲家老夫人交好,此次邀的本是雲家老夫人,雲老夫人不得閒,就令雲栩代她赴宴!”

    穆無殤查過,安家和雲家確實是這一層關係。他故意說“世交”,不過是試探。

    康治皇帝追問:“這血藤,好生厲害,可是毒物,亦或者是蠱物?”

    也不知道他在問誰,安老爺子連忙回答,“草民不知,也從未聽聞過。”

    康治皇帝若有所思,秦晚煙卻開口譏諷:“如此言而無信之徒,倒是與你安家氣味相投。”

    她可不想安康皇帝對血藤繼續追問下去。

    果然,康治皇帝立馬朝聽她看過來,神色複雜,略有尷尬,想起了還未了結的案子。

    秦晚煙作了個揖:“民女隱瞞身份,以知己名義欺瞞皇上,確實是欺君罔上,請皇上降罪。”

    康治皇帝歡喜都還來不及,怎麼會降罪。尤其是秦晚煙這態度,讓他更加高興了。

    要知道,天下第一畫師公子秋,向來不爲任何權貴折腰,連中州昊皇的邀請,都是謝絕的。

    他越看秦晚煙,越是喜歡,越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大笑起來,“呵呵,你呀你,天下除了你這丫頭,還有何人知公子秋?懂公子秋?自己最知自己,呵呵,你說是知己,倒也不算騙了朕!呵呵,何罪之有?”

    一番話,爲秦晚煙開罪得足夠徹底。

    秦晚煙不卑不亢,“多謝皇上網開一面。至於秦耀祖是否詐騙安大小姐,既安家還不服,就請皇上差人將秦耀祖押回,當面對質。這期間,我秦家願意服從監管。至於南潯水兵由何人監管,家父和家弟皆隨時待令。”

    都這個時候了,對於康治皇帝而言,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這個案子最關鍵的並非秦耀祖騙了誰,安若盈說了什麼慌,而是秦晚煙到底是不是公子秋的知己。

    康治皇帝早就後悔聽了雲栩建議,更是厭惡透了安家那不服氣的嘴臉,如今豈會大動干戈,給秦家難堪?

    他故作思索,沒一會兒就喊來了府尹,認真交代道:“此案交由你來處置,務必尋回秦耀祖,還有僕人阿東,查明真相,不可徇私!”

    府尹作揖道:“皇上放心,微臣必定傾盡全力,查明真相!”

    安家人哪還敢有異議,此案交由府尹,那秦耀祖勢必是秦家自己去找回來的。

    秦晚煙沒出聲,朝府尹作了個揖,便朝秦越看去。

    秦越已經等很久了,一見姐姐許可,立馬上前,認真道:“末將請求皇上收回成命,取消末將與安家小姐的婚事!”

    這件事,可不需要等秦耀祖回來證明什麼了。

    康治皇帝輕哼,譏諷道:“朕一番好意,險些成了不義之舉!秦越,你冤枉,朕亦冤枉!”

    一聽這話,安家衆人都嚇壞了,連忙磕頭求饒。

    康治皇帝怒斥:“今日起,取消秦越與安若盈婚事,兩人從今往後,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秦越暗暗鬆了一口氣,立馬作揖:“謝皇上!”

    安若盈忍不住擡眼朝秦越看來,只見秦越那冷毅的側臉俊美,亦絕情。明明就在一旁,卻彷彿同她不在一個世界。

    她捨不得移開眼,卻終究還是傷心地低下頭,忍不住想知道,將來會哪個女子有幸嫁給他,有幸讓他心甘情願迎娶?

    哪怕不知道是何人,她都忍不住心生不甘與嫉妒。

    她後悔很久很久了,此時此刻最爲後悔。

    這個男人,她還未擁有就已經失去了。失去了他,就彷彿失去了一輩子。

    而實際上,安若盈確實失去了一輩子。且不說府尹最後結案的結果是什麼,經歷了這麼一茬,試問還有何人敢娶她?願意娶?

    康治皇帝的怒氣並沒消,繼續道:“來人,擬旨罷去安有德官職,貶庶民!此案不結,安家任何人不得離開皇都半步!”

    話音一落,安老爺子就重重地磕下腦袋。

    他原本還想着今日能謀個一個爵位,可如今卻連安家唯一一個官位都保不住。

    原本只是三兒子一家被困於皇都,而如今,全家都得留着了。天知道,這案子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

    皇上這不僅僅是在治安家今日的罪,似乎還有收回安家鹽運資格的準備了呀!

    在場衆人都聽出了康治皇帝的意思,心下皆是唏噓。案子還未定,康治皇帝就先給了安家一記最致命的懲罰。

    康治皇帝起身來,忍不住又看了秦晚煙一眼,才道:“來人,回宮!”

    衆人紛紛讓路,十一皇叔跟在康治皇帝身旁,從秦晚煙面前走過時,駐足了。

    他打量起秦晚煙那英俊的臉,也不說話,卻連連點頭,笑容可掬,滿面歡喜。

    秦晚煙蹙眉。

    他仍舊笑着。

    秦晚煙眸光轉兇,他才收斂。他攏了攏長長的絡腮鬍子,道:“丫頭,從今日起,本王也是公子秋的畫迷了!”

    秦晚煙:……

    穆無殤走了過來:“皇叔該護駕回去了。”

    十一皇叔感慨道:“你小子,眼光怎麼這麼好呢!”

    他說着,拍了拍穆無殤的肩膀,才離開。

    穆無殤和秦晚煙相視一眼,一個似乎不太高興,一個似乎有些小委屈。只是,這些些許小眼神,唯有彼此才瞧得出來。

    他們話都顧不上多說,緊隨康治皇帝和十一皇叔後頭離開了。對於他們而言,重要的事纔剛剛開始。

    秦晚煙和穆無殤一出安家大門,就分頭行動了。

    秦晚煙跟着古雨等一幫暗衛離開,穆無殤則往安家後門方向走去。

    沒多久,衆賓客也都紛紛散去,留下了垂頭喪氣的安家一家子。

    寂靜中,漸漸地衆人都朝安若盈看了去。

    若沒有安若盈的鬧騰,安家今日也不過是在競拍上丟個人罷了!安老爺子悲慟大呼:“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安若盈跪在衆人中,低頭,眼淚直掉,不敢言語。

    安三爺顏面掃地,也跟着跪下,“孩兒不孝,孩兒不孝!”

    安老爺子看都不想看他們,轉身就走。大爺和二爺,還有幾個嫡孫都上來安慰,攙扶,安老爺子卻將他們全都推開了。

    他獨自一人回了屋。

    他關上門,往裏頭一走,就怔住了,“九、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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