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甫極我就說不好了……”
黃亢沉聲道:“因爲我對他沒有太深的瞭解,只知道此人性格孤僻,且十分怪異。”
“那他現在何處,爲誰做事?”
“和前朝公主合離後,他就離開了皇宮,之後就很少聽聞他的動靜了,有人說是做了遊俠。”
“也有人說他是去了天勝國挑戰天下第一劍客餘有年。”
“還有人說在雲良閣見過他,說他醉心歡愛,徹底廢了。”
“總之就很神祕。”
“要說他這會兒就在湖州府境內,也能信。”
“至於他在爲誰做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問我阮甫極有沒有可能,還真就說不好。”
“只是,如果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說不好,說不好……”
簫秦擺了擺手:“你就說他有沒有能力做到悄無聲息用毒液射殺錢封。”
“當然,能把卜三金差點打死的傢伙,別說錢封了,換了是我也沒什麼區別。”
“行,不瞭解他,那找機會再瞭解,再來說說這虛塵法師。”
黃亢解釋道:“虛塵法師我倒是見過幾面,畢竟同朝爲官嘛,只是……此人我也說不好……”
“你怎麼什麼都說不好……”
“虛塵法師是我見過最看不懂的人,某些時候比咱陛下還難看懂。”
“他是東道教的護法之一,本身修爲高深莫測,其實在坊間還流傳着另一種說法。”
“說是虛塵法師二十年前就已經是一品大宗師,後來卻被錢有坤輕易打敗,接着又被卜三金打敗,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爲一個人不可能二十年間,修爲不進反退,除非遇到遇到重大變故,徹底影響了心境。”
“然而虛塵法師是出家人,心性最是平穩,很難有世俗之事影響他的心境,這二十年間也從未聽說虛塵法師敗於誰手。”
“所以就有很多人懷疑,虛塵法師連續輸給錢公公和卜三金,乃是故意而爲。”
“他厭倦了所謂的天下第一,纔會主動把此位置交給後來人。”
“但這也只是人們的一種猜測,也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簫秦暗暗點頭。
“你之前說虛塵法師二十年前便是第一,後來被接連打敗時,我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你要了解一個人,首先你得明白他在做什麼,做這些的目的。”
“虛塵法師是東道教的護法,之所以成爲國師,是想着把東道教在旂龍國立爲國教,本意上還是爲了推廣東道教。”
“所以他的本職工作是個傳教士,其次纔是一名絕世高手。”
“如果因爲天下第一的身份影響了本質工作,當然不排除他會主動排除這層障礙,而把第一的位置讓出來。”
黃亢連連點頭,肯定道:“還是你說得明白。”
“簫秦,說實話,如果非要在這三位之中找出一位,我覺得還是虛塵法師的可能性最大。”
“我也這麼認爲。”簫秦點頭:“先說說你的看法先。”
“這不明擺着的嘛,之前那青雲牛鼻子,就是虛塵法師的徒孫。”
“然後青雲到厝縣開壇做法,肯定是得到了虛塵法師的授意。”
“咱們又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搞的青雲那廝下不來臺,就等於沒給虛塵法師面子。”
“人好歹是堂堂國師,這事傳出去多難聽,不記恨咱們纔怪了。”
“再有就是,因爲你的封鎖之法,而把人東道教從湖州趕跑。”
“想當然的,最不希望你治災成功的,也肯定是東道教那幫傢伙。”
“就在咱們治災已經看到成效時,東道教能看得過去?”
“你要是成功了,那等於告訴天下世人,東道教就是騙子,這影響得有多大啊。”
“虛塵法師作爲東道教得護法,又負責旂龍國這邊的傳教一事,怎麼可能不針對你?”
簫秦聽得頻頻點頭:“嗯,也不虧你跟我搭檔了這麼久,總算有點長進,學會分析問題了。”
“你說得也正是我想的,但有一件事你說錯了,不是我把東道教趕跑了,而是青雲那幫人莫名其妙自己溜了。”
“他溜的時候我就懷疑過他的心思,在我看來,他們是認定我簫秦在治災一事上會栽大跟頭。”
“等我栽了大跟頭,造成災情擴散一發不能收拾的地步,然後東道教會在這個時候以救世主的身份再次站出來,反而能夠極大的蠱惑人心,讓人人都心服口服的成爲他們忠實的信徒。”
“只是……”
“只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簫秦糾結道:“只是如此還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東道教一定有辦法,而且是百分之百的辦法能化解此次災情,否則就算我失敗了,他們無法挽回局勢,只會弄巧成拙。”
黃亢豁然:“難道說,開壇做法真的有效?”
簫秦翻了白眼:“你怕是個大傻子吧,別人說這話我還能理解,那日躲在那口大槓裏的東西,甭管是人還是怪物,你黃亢也算是近距離接觸過。”
“怎麼可能看不出貓膩?”
“也對哦。”黃亢摸了摸頭:“我敢保證裏面藏了個東西,那黑色煙霧就是那東西釋放出來的。”
“可惜了,要不是朱四攔着,就能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了。”
“朱四!嗎的!還得是他!”
黃亢猛地驚覺道:“簫秦我怎麼覺得朱四就是東道教的人,故意安插在咱們隊伍裏的間隙。”
“你想啊,如果真是虛塵法師搞的鬼,他是怎麼了解咱們治災的相信過程,那肯定是朱四暗中通的信。”
“咱們前腳搞出緩衝區多久,後腳那羣暴民就鬧起來了,也太巧了吧?”
“沒錯,朱四有問題是必然的。”
簫秦點頭:“但究竟是不是虛塵法師出手殺死的錢封,我們現在只是在推測。”
“還推測什麼啊,這都已經水落石出了。”
“既然是虛塵法師搞的鬼,咱必須馬上把這事稟奏陛下,請他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