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虎的腦子就遠比黃亢好使的多。
其實不管是善虎,在場還有很多人都看得明白,絕大多數暴民們的真實嘴臉。
都不願意輕易妥協,妥協不光光是丟了官方的面子,自己臉上也無光。
這事以後傳出去,指定得被人笑話。
反正有黃亢和白松這兩尊大神在,這些暴民一時半會兒能怎麼着。
等着姚知府的援兵趕來,看他們還敢囂張,有多少抓多少,湖州衙門的大牢寬敞的很。
可沒想到簫秦堅持了那麼久,最終還是鬆了口。
還以爲他有多硬氣呢,誰想到結果還是個沒用的軟蛋,跟着這樣的領導幹事真是憋氣。
簫秦何嘗不是心口憋了一大口氣。
尤其最後離開的那幾個難民,還伸手指他,嘲笑他的樣子,簫秦恨不得上去就是幾腳。
得了便宜還敢如此囂張。
但他得忍住,必須的忍住。
其他人還不知道薛五丁已經死了,要是讓難民們知道,到時只會死更多的人。
局面只能是越發不可收場。
簫秦不是妥協,答應難民的,比如補償口糧他會盡可能的滿足。
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包括最後送出去的幾千兩銀子,簫秦最後也得給收回來。
收不回來也得想辦法找回損失。
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搖搖旗,喊幾句狠話就能不勞而獲,那誰還去種莊稼,還不得天天造反,造反有理了?
豈有此理!
簫秦放話純粹是權宜之計,或者說緩兵之計。
先讓難民們離開現場,然後才能騰出心思,專門來解決薛五丁以及錢封之死一事。
難民們退去後,這邊百十號人也陸續的趕了回來,聚集到了簫秦身邊。
比較意外的是,朱四也回來了。
原來他一直沒走遠,而是跟着幾個押運官和二麻子等人,一起在半山腰進行攔截。
簫秦拉過二麻子到了一旁,問起朱四的行蹤。
二麻子反而很困惑,表示朱四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從未離開過。
簫秦很詫異,又追問了幾遍。
“簫秦你沒事吧?我就在朱四身邊,看的真真的,不是,你信不過我還是咋滴?”
“你要是信不過我,那你問問其他人不就知道了。”
“你老打聽人朱四幹什麼?”
法場事件時,二麻子被姚啓年關在衙門大牢裏,所以並不知道朱四多厲害。
估計在半山腰時朱四也沒展現過手腳,到現在二麻子還以爲朱四隻是個普通的押運官。
也難怪簫秦連連追問,搞的二麻子十分的困惑。
簫秦也問不下去了,關鍵這事解釋起來是真的麻煩。
二麻子困惑,簫秦就更困惑了,困惑的一時內心五味雜陳。
兇手不是朱四?
這……
在場的人,全部算在裏面,能在六品武者的燕華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連殺兩人的人,應該沒幾個。
黃亢算一個,白松也算,然後之前被自己派出去的馬川也算。
剩下的好像就只有朱四了。
黃亢和白松各守一邊,那麼多人盯着,從未離開過。
自然排除在外。
至於馬川,自己親眼看他騎馬離開的,難不成半道專門調頭回來,就爲了幹掉薛五丁?
再說馬川的身份都是明牌了,人宰輔張得玉得義子。
難不成是張得玉要坑自己。
不會,張得玉要坑自己,那次驛站大火時,馬川就不會讓白松出手而暴露實力。
所以簫秦算來算去,只有事發時,一直沒現身,且身份一直都保持極度神祕的朱四才最有可能。
再加上簫秦和黃亢大鬧法場時,也是朱四及時出手,才提東道教的那幫牛鼻子解了燃眉之急。
要說朱四和東道教沒關係簫秦肯定不信。
災民暴動事件,簫秦一開始就認爲是東道教的在背後搞的鬼,目的就是破壞簫秦的治災大計。
這事有前因,自然也該有後果,東道教報復也算是合情合理。
這麼說來,不是朱四還能是誰?
可二麻子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二麻子是個實在人,是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亂講話。
這一點簫秦是絕對相信的,朱四一直和二麻子等人在一起,也就等於有了不可能出現在兇殺現場的證明。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朱四能耐大,能隔着許多老遠,隔空殺人如探囊取物一般?
要是沒仔細檢查過屍體,簫秦肯定就信了。
然而兇手明顯是近距離接觸過兩名死者,隔空殺人的可能性也早就被排除了。
簫秦盯着朱四。
但朱四看起來一如往常般沉默平靜。
好似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薛五丁,二麻子都是跟此暴亂一事有直接關係的人,可他們現在都死了。
如果連朱四都排除了嫌疑。
簫秦真的想不到還能有誰。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面對衆人對簫秦打法難民的舉動各種的不滿,簫秦並未多解釋。
而是臨時召集了部分人,將他們引入大帳。
這些人包括黃亢,白松,二麻子,善虎,路衝等人,當然也得叫上朱四。
朱四表現的依舊很平淡,也沒多問。
至於其他人被簫秦以暴民隨時可能捲土重來爲由,安排在了各處駐防。
“簫秦,剛我說話有點重了,你別介意,我也是爲了你着想才那麼說。”善虎解釋道:“你是治災的統帥,那些暴民你得治他們,而不是跟他們妥協。”
“善虎就你屁話多。”黃亢早就不滿善虎了:“簫秦這麼做沒毛病,沒看着難民越來越多,姚啓年那邊根本就不靠譜,咱不答應得話,能守得了多久。”
“這件事就暫且不提了。”簫秦擺了擺手,轉過身面對衆人:“叫各位來,是有一件比暴亂更嚴重的事。”
“白松,馬川不在,你是押運官隊伍的副隊長,我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