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刀,只見霎那黑影,若能放慢些,便能看見黑影似在空氣中穿梭,忽閃忽現,行蹤飄忽不定,詭異至極。
那黑影便是飛刀本身的顏色,說是黑鐵,其實是一種極其稀少,只產於南部影剎國的焝黑祕銀。
而且焝黑祕銀能夠短暫加持強者內力,瞬間能爆發出極其驚人的戰鬥力。
因此,大陸上有很多高手,他們都會花重金求得焝黑祕銀用來給自身打造一副趁手的絕世兵器。
然而焝黑祕銀產量極低,再加上被影剎國所壟斷,價值之高已到了有價無市的程度。
就連呂飛用了一生的積蓄,也才勉強打造出了三把巴掌大笑的黑鐵飛刀。
並且每把飛刀的焝黑祕銀的純度,也僅僅三成而已。
便是這三成,就已使得黑鐵飛刀在江湖中聲名大噪,所談記着皆是恐慌加驚奇各一半。
因此呂飛便在江湖有了呂大俠之敬稱。
至於大俠之意如何表現並不重要,只要實力強,令人畏懼,那人便由衷贊你一句大俠。
黑影乍現,脫手不及一個呼吸的功夫,直入神祕人腰腹之處。
然而一眨眼,神祕人便消失不見。
他的速度竟還要快過一個呼吸。
黑鐵飛刀霎那間失去了目標,發出刺耳的嗡聲,竟垂直落地。
就像是瞬間被抽走所有生機的生命體。
死亡。
是的,黑鐵飛刀的垂直墜落,落在地面上沒有絲毫彈動,任誰看了,都像一隻忽然暴斃而墜空的死鳥。
“有趣。”神祕人下一秒竟還是出現在了原地。
緩緩轉過身,但低垂着頭,斗笠仍舊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真實面貌。
薄如髮絲的嘴角,透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黑鐵飛刀果真名不虛傳,看似一簡單飛刀,其中居蘊含追蹤之技。”
“倘若慢得千分之一,那便着了它的道。”
神祕人說得由衷,可在呂飛聽來,如同晴天霹靂。
他難以想象,這世上居然還有人的身法居然能快過他的飛刀。
一種油然而生的挫敗感,讓他渾身止不住的感到戰慄。
神祕人未必能明白的是,就剛纔那一記飛刀,便是呂飛最強一擊。
他將內力調整到最爲旺盛之時,猶如撥了油芯的燈蠟,將火光撥到了極致。
揮手之間看似輕鬆,實則已是用盡了全力。
一出手便是李門飛刀的最強之技,正如神祕人所說,不單單是速度快,而且還能追蹤目標。
一旦被鎖死必要見血封喉的那一種。
能躲過此技的唯一辦法,只能速度比飛刀更快。
顯然眼前的神祕人便做到了。
“你……你究……究竟是……是誰……”
呂飛臉色蒼白,大驚失色過後,更多的是恐懼。
他呂飛在成爲費解的門客之前,行走江湖十幾年,閱歷豐富。
卻從未記得哪裏見過此等高手,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倘若你的修爲再升一層,達到三品小宗師的境界,若使全力一擊,我也未必能躲得過。”
“只可惜,以你的心性,沉迷於男歡女愛,功利前途,怕是此生都難入小宗師之境。”
“李門飛刀絕技傳於你手,令人惋惜……”
“你還有兩次機會,不再試一試?”
“這一次,我便不躲,硬接可好?”
“我輸了。”呂飛垂頭,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能把三品說成小宗師境界的人,他的修爲至少在三品以上。
武學宗師亦有差距。
從三品至一品,分別對應,小宗師,宗師,大宗師。
然而三品以下的武者,通常是不會仔細區分其中的差別,因爲他們不懂大小宗師的區別之處。
凡是三品以上便在世人眼中,是隻能仰視的宗師之境。
自己只是從四平之境,就連四品的境界都未穩固,隨時有跌落至五品的可能。
仗着一手飛刀絕技,或能在強於自己的高手手中逃得一命。
可面對三品以上的宗師,那一絲逃命的機會都極其的渺茫。
換而言之,神祕人若想殺他,呂飛此時必是死屍一具。
“不再試試麼?”神祕人攤了攤手。
“沒有必要了,我自知無力,甘拜下風。”
呂飛說着忽然雙膝跪下。
垂下頭:“望尊架言而有信,能繞我一命。”
“哎……”神祕人嘆息:“身爲武者,不戰而敗,一心求命,便是落了下乘。”
“殊不知武者每一層境界的提升,都是拿命博來的。”
“此番你如此喪失鬥志,修爲必會跌落,此生怕是再難有所作爲。”
“只怕江湖從此便少了一位呂大俠,我不殺你,有得是人尋你。”
“唉,只是,這也並非我之本意。”
“罷了,事已至此,留下我要的人,你走吧。”
“多謝尊架饒命之恩!”呂飛起身就要退,想了想還是轉過了身。
“小人斗膽,還是好奇尊架乃何方神聖。”
“我旂龍國境內何時出了尊架這般大人物。”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去把人帶來吧。”
“記住,別讓我見到其他無關的閒雜人等。”
呂飛沉默數秒,轉身時不再糾結。
片刻後,他一人親自帶着依雲和阿福來到樹林。
剛想張嘴,對方隨意揮手,呂飛忽覺一陣狂風大作似的,緊接着身子不是控制的憑空後退。
等再次落地時,竟已遠離了樹林數百仗之遠。
冷汗淋漓,雙腿止不住的發軟,下一秒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憑空化形,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憑空化形的大宗師之境?”
“天吶,我呂飛剛剛居……居然和一名大宗師交過手。”
“我居然還活着,不可思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