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一早就意識到了依雲的身份絕不簡單。
從深坑中將她救出時,身上穿的那身衣裳,便就不是普通人能穿得着的。
還有她的手特別的細嫩,一看便沒做過莊稼活。
阿福想過她應該是大戶人家的金貴小姐,不曾想,這個大戶人家居然會是皇帝家。
“有點意思……”呂飛盯着阿福上下打量,指着依雲:“你是她什麼人?”
“俺……俺是……”
“阿福哥是俺的丈夫!”依雲站了出來:“俺不知道你們說的依雲是誰,俺叫阿蓮。”
“阿蓮,丈夫?”
呂飛瞪大了眼睛,隨即哈哈大笑。
“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簫秦啊簫秦,你只怕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轉眼間居然成了別人的妻子。”
“而這個別人,居然還是一個山野村夫,哈哈哈,報應,這就叫報應!”
一衆蒙面人跟着好一陣大笑。
“簫……簫秦……”依雲聽聞親聲念道,呆滯了許久。
“小子,不得不說你很幸運。”
“我,改變主意了,非但不會殺你,反而還要留着你,好喫好喝的伺候着。”
“如今倒是非常好奇,簫秦得知此事後,又當是怎樣的表情,真是越想越覺得有趣啊。”
“二位,跟我們走吧?”
“阿福哥……”依雲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的阿福。
阿福不敢回頭,甚至不敢去和依雲對視。
深深的恐懼早已遍佈心間。
他一個山野村夫,居然娶了公主殿下,若公主殿下心甘情願那還好說,可她卻不知情。
雖然不清楚面前這些蒙面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但阿福卻想得明白,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殘忍的結局。
“怎麼,還要我親自請不可?”呂飛皺眉:“依雲殿下,在下可不會像剛纔那兩個蠢貨一樣,對你憐香惜玉。”
屋內菜頭小聲:“候鳥,都什麼時候了咱還要藏着,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依雲殿下被帶走嗎?”
“依雲殿下變成了阿蓮,然後和一個叫阿福的獵戶成了親……”
候鳥自言自語:“這事要是讓簫秦知道,以他的脾氣,只怕……”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依雲要是被這羣蒙面人帶走,咱沒辦法跟老闆娘交代。”
“別急!”候鳥拽住菜頭,搖了搖頭:“對方帶頭的是個高手,我等皆不是對手。”
“況且對方人多勢衆,想必面還有接應。”
“此時冒然現身反而會暴露身份,這樣……”
候鳥拉過幾人,沉聲道:“我等在暗中跟蹤,保持一定距離,先弄清楚這羣蒙面人究竟什麼底細,然後再彙報給老闆娘。”
“切記不可衝動,走犬館在皇城佈局多年,不可因此而功虧一簣。”
阿福只是一名普通獵戶,除了比普通人強壯些再無其他。
面對一羣蒙面人,他無力反抗。
而且也不敢反抗,因爲比起他自己的性命,依雲殿下更是容不得出半點意外。
就這樣依雲和阿福被這羣蒙面人看着,慢慢的朝上下走去。
候鳥等人始終保持在百米左右的距離,換做尋常人,深山之中的百米距離便是咫尺天涯。
但對於候鳥而言,對方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都能成爲他繼續追蹤的線索。
“菜頭你先行一步,去找湖州府的聯絡人,將此事速速回報至上層。”
菜頭問:“那老闆娘哪裏怎麼說……”
“老闆娘那裏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張,快去。”
菜頭點頭,縱身一躍隨即消失不見。
此時深山中,兩名離去的捕快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來時的路飛奔而去。
來時因爲仔細搜索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
回城卻只需按原路標記,以最快的速度,當天晚上應該就能趕回。
路上他們也遇到了其他正在搜人的民衆,但這二人口風很嚴,裝作並不知情。
如此天大的功勞,怎可分享給他人。
與此同時,簫秦和黃亢也沒閒着,他們正在深山東南方向仔細搜尋。
此方向早已偏離了木屋的位置。
“簫秦,明天就是三天期限了,你不會到時真把姚桃給弄死吧?”
“她好歹也是湖州知府的愛女,嚇唬嚇唬得了。”
簫秦沉聲:“你以爲我只是在嚇唬她?”
“依雲失蹤她是罪魁禍首,無論結果如何,姚桃必死無疑。”
“真要殺?”黃亢錯愕:“那馬川那裏……”
“我話說的難道不夠清楚?我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沒能爭取。”
“成年人做事情之前,都應三思後行,凡事皆有代價。”
“碰我簫秦的女人,不管他是誰,都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簫秦我發現有時候你挺狠的,也難怪姚桃在你面前,一直膽顫心驚。”
簫秦撇了撇嘴:“難道不是因爲你麼,三品宗師?”
“拉倒吧。”黃亢翻了個白眼:“你沒發現她偷瞄你的眼神,那是由衷的恐懼。”
“我發現好像連馬川也挺怕你的,可你小子明明手無縛雞之力,想不通。”
“想不通就別想了。”簫秦停下腳步:“我歇會兒,實在走不動,你繼續,別管我。”
“什麼人這是。”黃亢撇了撇嘴:“自己的媳婦丟了還偷懶,讓人家幫你找媳婦,你好意思麼你。”
“黃大傻冒我發現你最近話挺多,你抱怨個毛線,改天你媳婦丟了,我照樣也幫你找。”
“多大點事,婆婆媽媽的,趕緊的。”
提到媳婦,黃亢心就沉了下去。
黃亢的媳婦不是丟了,而是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成爲了一樁無頭懸案。
那個女人成爲他心中的禁忌,誰也不能提起,唯獨簫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