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秦瞥了眼,並不意外。
梅縣丞人看着就老實好忽悠,可那青雲道長就不一樣了。
看人都不對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門的鬼心思全寫在了臉上。
他要是能放心,那才叫見了鬼了。
暗中觀察的小道士,匆匆趕回了法場。
附在青雲道長耳邊低聲嘀咕了許久。
“他們只是在挖路?就沒做其他的?”
“沒有。弟子盯了半天。”
“奇怪了。”青雲道長琢磨着:“也沒請郎中,也沒煮沸湯,只是挖路,那姓蕭的到底想幹什麼?”
“弟子也覺得奇怪,從沒見過這麼治瘟疫的。”
“去,繼續盯着,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師父,弟子覺得那姓蕭的,也就做做樣子,回去後好邀功請賞,放心吧,肯定壞不了咱大事!”
“大事,啥大事,誰告訴你大事,不會說話就閉嘴!還不趕緊去!”
姚府的客房中,依雲緊閉門窗,她已經快兩日沒出門了。
只要一出門,準能撞見姚今禾。
這還不是讓她最鬱悶的,最鬱悶的是,也不知道姚府使了什麼手段。
本來昨日就該啓程離開湖州的,結果負責保護她的那些兵士,全都跟不見了似的。
找人問起,說是湖州最近鬧瘟疫,爲了安全起見,只能在府中多停留些時日。
依雲不傻,得知姚今禾對自己的妄圖後,她就反應了過來。
自己恐怕沒那麼容易離開姚府,可能瘟疫的說法都只是藉口。
這兩日她把自己關在房中,誰也不見。
一來是爲了躲那可憎的姚今禾,以及過於熱情的姚夫人。
二來也是爲了想出辦法,儘快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依雲趕緊臥牀,裝作聽不到。
“依雲,依雲是我……姚桃……”
一聽是姚桃,依雲立馬坐了起來,整個姚府,就姚桃是好人。
她也很討厭自己的哥哥姚今禾,倆人沒少湊在一起抱怨她哥。
又是同齡人,然後又有共同的話題,很快倆人就成了好朋友。
依雲心思單純,這麼久早都苦悶壞了,有人對她好,她就漸漸放下了防備。
對姚桃講起了昭妁公主的事情。
姚桃沉寂在故事當中,都快把昭妁公主當成了偶像。
難以想象,殿下居然連堂堂公主的身份都寧願捨棄,也要奮不顧身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多令人神往啊。
可想象自己,雖然生來便衣食無憂,可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自由。
即便偶爾能出府,卻也被一羣人保護着,來去匆匆。
姚桃特別能理解被當作金絲鳥圈養的痛楚。
昨天姚桃就來找過依雲,約好今天再來,昭妁公主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門一開,依雲就察覺倒了今日的姚桃,臉色似乎特別的差。
“依雲……”見面就抱住了依雲,然後就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
“依雲我也想逃,我也想像昭妁殿下那樣,不管不顧,放棄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依雲,我想,我遇到心儀的那個人了……”
“他叫馬川,是一名押運先鋒官,今日來我府上和父親談起瘟疫的事情……”
“真的有瘟疫啊?”
“依雲!”姚桃皺眉:“你還是不是我的好姐妹,討厭……”
“馬川,先鋒官,我聽着呢,後來呢?”
“我感覺他也喜歡我,我們應該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那不是好事嗎,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多麼不容易啊。”依雲望着窗外。
“好什麼好,可是我爹不答應,他怎麼都不肯答應,我該怎麼辦!”
“怎麼會不答應呢?”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爹就是不答應,也不可能答應,我現在快煩死了都。”
“早知道,寧願沒遇到也好,可是……”
“依雲,你有經驗,你告訴我,是不是腦子裏一直想着那個人,喫飯想,坐下想,連睡覺都想,是不是就是心裏已經有他了?”
“我……我哪裏有經驗,你不要亂說……”依雲瞬間臉紅,低下了頭,腦子裏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某個討厭的人。
姚桃撇了撇嘴:“那簫秦又是誰啊?”
“你……我纔不喜歡他,我討厭他……”
“喜歡一個人就會同時討厭他嗎?爲什麼啊?”姚桃不解。
“我沒有……不……不跟你說了……”
“真不說了?”
“不說了……”
“那你可不要反悔哦。”
“什麼?”依雲不解。
“我可聽說你的情郎,對,就是那個簫秦,他已經來到了咱湖州,而且負責押運他的押運官正是馬川。”
“啊?”依雲睜大了眼睛,趕緊抓住姚桃:“你說真的嗎,你沒騙我嗎,真的嗎?簫秦也來湖州了,是真的嗎?”
“不說了。”姚桃聳了聳肩。
“姚桃你討厭,你太討厭了,快說啊。”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也是從馬川口中得知,他押運的確實是簫秦那匹流放犯,好像其中還有一個叫黃……黃什麼……”
“黃亢!”
“好像是的。”
“沒錯了,那肯定沒錯了。”依雲圍着屋子團團轉。
“那依雲,你想不想去見見簫秦啊?”
“我……”
“吞吞吐吐的,算了不說了。”姚桃作勢要走。
“我想!”依雲豁出去了。“可是……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要我幫你,見上一面肯定沒問題。”
“可是……”姚桃繞着手指,若有所指。
“可是我幫你這麼大的忙,幫你見了你的夢中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