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非常清楚,自己看錯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她和阿苑可是一起長大的,阿苑的身世比自己悽慘很多。
一直只知道聽阿爸的話,任勞任怨,儘管天資沒有自己高,但還是埋頭苦練。
就連她的嗓子,也是因爲練習蠱術才啞的。
阿爸怎麼能人心叫阿苑來做這麼危險的事,這對阿苑來說,真是太悲慘了。
因爲,如果被人抓住,她連爲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像現在這樣。
阿蘭不由得責怪自己,全是因爲自己不服從阿爸的命令,才連累了阿苑。
這時,朱元璋大聲的質問阿苑,“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可是,阿苑完全沒有反應,一臉平靜,彷彿不打算開口。
朱棣也氣憤的衝上去,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大罵道,“可惡,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竟然敢毒害我大哥!究竟是受誰的命令,趕緊速速招來!”
他如此痛恨阿苑,不光是因爲她害了朱標,也因爲她,差點連累阿蘭被朱元璋誤會。
所以,他一股腦的把怨氣全撒到阿苑身上。
阿蘭見狀,慌忙衝上前護住阿苑,“朱棣,她不會說話,不要逼她。”
衆人都感到非常意外,全都看向阿蘭。
朱棣眉頭一挑,看了看阿苑,確實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開口爲自己辯解。
這才恍然說道,“原來,她是個啞巴,怪不得怎麼打罵都不開口。”
說完,朱棣也放下拳頭,不再去威逼阿苑,他可不會對一個啞巴動手,這樣做顯得自己恃強凌弱,太卑鄙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看着阿蘭,驚訝的問道,“阿蘭,難道你和這個阿苑是認識的?要不然,你怎麼會知道她是個啞巴?”
阿蘭被朱棣問住,一時語噻。
她現在感到自己騎虎難下,如果回答認識,顯然就與剛纔自己說的話相違背,朱元璋肯定會懷疑到自己阿爸頭上,如果回答不認識,又要怎麼解釋,自己知道阿苑是啞巴的事?
她內心非常煎熬。
這時,朱元璋也開口了,“這未免太巧了吧?她來自桂林,你來自播州,相隔如此遠的距離,你們也能認識?”
阿蘭被問的啞口無言。
二虎此刻也對她說,“既然你說她不會說話,乾脆你來說。”
說完,二虎怒視這阿蘭。
阿蘭心中一驚,臉色慘白,嚇的倒退幾步,幸好被身後的阿苑扶住。
阿苑此時看見阿蘭,眼神裏面有些許波動,似乎想起什麼事來,微微表現的有點驚訝。
但是很快便回過神來,轉頭不再看着阿蘭。
朱元璋看着二人的表情,心下有些瞭然,但是並未表現出來。
朱元璋問道:“下面跪着的這個女子你可認識?”
阿蘭見狀,心裏有些害怕,轉過身來對着朱元璋跪下說道:“回陛下,我們認識。”
朱元璋沒想到阿蘭如此爽快的就承認了,多少有些意外。
接着又問道:“你可知她犯了什麼錯?“
阿蘭沉默,想了一下回道:“我知道。”
朱元璋氣笑道:“好,好,既然你都承認了,那你說你們是不是同夥?是來謀害太子的?而且你之前一直跟在鎮國王身邊,是不是還想謀害鎮國王?”
朱元璋厲聲對阿蘭問道,阿蘭被朱元璋的話驚到了,連忙解釋道:“我知道她們的行動,但是具體細節並不知道,而且我也並未參與到其中。”
“還有我和鎮國王他們在一起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鎮國王的身份,還是和他們一路到了安南才知道的,我也並沒有想過要害他們,如果我要害他們的話,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回到京城呢?我這不是在自找麻煩嗎?”
朱元璋一聽,覺得好像也是那麼回事,但是如果她還有別的陰謀呢?畢竟連太子她們都敢毒害,她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既然你說並不知情,那你去問一下這個女子具體的細節。”
阿蘭聽朱元璋這麼說,知道爲今之計只能問清楚阿苑怎麼回事了,朱元璋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的話,只怕不會放過她們二人。
那怕自己沒有參與進來,只要是同夥,朱元璋便都不會放過。
於是點頭應了下來,阿蘭轉頭對着阿苑比着手勢道:“怎麼回事?”
阿苑看了一眼阿蘭,沒有理會阿蘭,只是低着頭。
阿蘭見狀,走到阿苑的面前,將阿苑的肩膀扶了起來,讓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用苗疆話厲聲問道:“怎麼回事?你不要讓我擔心。”
阿苑看着阿蘭着急的樣子,猶豫片刻便開始用手勢跟阿蘭解釋起來,阿苑動作遲鈍,但是阿蘭還是認真的看完了。
“給太子朱標下的蠱發早了,原本我是想等離開後再讓它發作的,誰知道……”
阿蘭看着阿苑的手勢心底一驚,不敢和阿苑說話,於是連忙用手勢追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怎麼進到皇宮裏面的,又是怎麼把蠱下給太子朱標的?”
阿苑看着阿蘭的手勢隨即用手比劃起來。
“有人安排我進京,後在教坊司呆了幾天,說是朱波要回朝,讓我在宴會那天給朱標下蠱。”
阿蘭接着又比劃道:“那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個女子,後面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把我安排進入皇宮,讓我裝扮成宮娥接近太子,給他下蠱。”
阿蘭一聽,知道宋番谷這次肯定是和別人勾結在一起,想將太子殺害。
而且這人在皇宮裏還有勢力,這讓阿蘭想到會不會是皇宮裏的哪個皇子弄的?但是誰的權力會這麼大?
把一個人安然的從播州弄來,然後又安排進宮,這可是要打通好多地方纔能做到的,要不然僅憑宋番谷,肯定是不可能的。
阿蘭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不願意將這此事說出來,如果她說出來的話,只怕宋番谷也會有危險。
搞不好還會禍及整個苗疆,阿蘭看着阿苑又把目光向朱元璋偷偷看去,一股無力感和恐懼感由心底生出。
一時間實在是想不到什麼辦法能夠瞞天過海,此時阿蘭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層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