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久成如此心虛的模樣,朱守謙便對他說,“你白蓮教自宋朝以後,都做了哪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本王可是全都心知肚明的!”
“你們白蓮教的人近來明目張膽的四處活動,我不管,可你們竟然敢來到我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勾當,難道是嫌命太長嗎?”
“趕緊給本王老實交代,你們這樣做,意欲何爲?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本王一定會讓你們領教一下,我這個靖江王的手段有多厲害!”
朱守謙惡狠狠的看着田久成威脅道。
田久成嚇的沒敢正視朱守謙,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朱守謙竟然開門見山的揭穿了自己的身份,還大聲質問自己。
他能怎麼回答,難道告訴他,自己是跟宋番谷合謀,想竊取大明江山的嗎?
這不是找死嗎?他再笨也不敢這麼說。
可是,他要怎麼轉圜,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呢?
就在這時,從行禮後就一直沒出聲的宋番谷卻淡定的說道,“王爺,我等來到桂林並沒想過要欺瞞您,也不是想來給您添堵的。”
“哼,宋番谷,你這個佔盡四分之一貴州司的水東土司,突然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麼?你可不要告訴本王,你們是貴州呆膩了,到我這裏來遊山玩水的,本王會信你纔怪!”
朱守謙沒等宋番谷說完,立馬質問道。
宋番谷繼續緩緩說道,“回稟王爺,我們這樣做的原因,只是由於我們的身份多有不便,但是,我們卻很想拜見王爺您,因此,只好出此下策。”
說完,他恭敬的行禮道,“請王爺不要介意。”
“見本王?”朱守謙皺着眉頭看着宋番谷。
“你們想見本王,理當按照禮數,親自登門求見,可你們卻花這麼多心思,安排一堆人,在我桂林境內四處招搖,也太不把我靖江王當回事了!”
“是的,王爺教訓的是,我等自問沒資格登門拜訪,爲了想見您,只能出此下策。”
“因爲我們必須要見到您,因爲您可是我們大明的第一任藩王,也是權柄最高的王爺,唯有您才能主持大局。”
宋番谷此時看起來,很尊敬他似的。
“你倒是說說,所爲何事?”朱守謙一開始聽到後還有些驕傲。
但是,緊接着,他又一臉怒意的說道,“倘若你敢糊弄本王,那本王便會立馬讓人砍了你們這幫反賊的腦袋,以儆效尤!”
“王爺,我們並不是傳言中的反賊,我們之所以會做出之前的種種行爲,完全是爲了要清君側。”
宋番谷無比認真的說道。
朱守謙聽後,卻直接嗤笑道,“你這話簡直太可笑,如今可是太平盛世,有什麼可清的?你們又想要清些什麼?”
“你們不要以爲,給自己胡編亂造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以爲自己可以師出有名,會受到萬人追捧。”
“沒用的,反賊就是反賊,別給自己臉上貼金,這樣做,只會讓人不齒。”
宋番谷卻並不生氣,只是冷冷笑道,“沒想到桂林如此秀美的風光,已經讓靖江王全心全意的寄情于山水,根本不知京城發生的事。”
他擺擺頭說道,“真是可悲,可嘆!如今大明的朝堂早已經完全被那位最大的權臣,鎮國王給一手操控着。”
“整個朝堂現在已經變成他朱波的一言堂,其他的能臣賢也好,臣全也罷,全都得靠邊站。”
“同時,陛下又偏聽偏信,對這個來路不明的義子恩寵有加,更是因此子,疏遠了朱家的儲君。”
“全都因爲那個朱波,導致我大明的國力被白白消耗,他根本不顧百姓的死活,總是頻繁的發動戰事。”
“他的罪狀,真是罄竹難書,人人得而誅之,因此……”
朱守謙剛纔還不清楚他們的想法,直到這時,他才弄明白,對方心裏的意圖。
“你們這是打算,殺掉鎮國王朱波?”朱守謙聽到後感到很震驚。
對於朱守謙多次打斷自己的話,宋番谷並不生氣,只是一臉淡定的注視着朱守謙。
朱守謙卻立馬大怒,“來人啊,把他們這幾個滿嘴胡說八道的混蛋,全都抓回靖江王府,直接關進地牢去。”
“遵命。”門外的官兵立馬衝進來,火速將幾人及其隨從押下,帶回王府中去。
……
靖江王府。
門口一對玉石獅子威武大氣,白玉臺階,雕欄畫柱,一派皇家氣派。
僅一牆之隔,王府內與外面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讓人恍然如同身處皇宮之中一般。
這個朱守謙,雖只是受封爲郡王而已,但其實他享受的待遇,卻是比照親王一樣。
這也是朱元璋對他獨一份的榮寵,是別的藩王完全羨慕不來的。
宋番谷等人被朱守謙的親衛帶進王府,他們的隨從被帶去了另一個方向,他們幾人卻並未被關進府中大牢,而是往後院走去。
“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裏?”田久成忐忑不安的問道。
“不要囉嗦,趕緊走!”一旁的親衛立即催促道。
宋番谷還是很從容,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
“田老弟,我們照做就是,無需擔憂。”
他反倒安慰起田久成。
田久成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由得疑惑,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
通過一段九曲十八彎的走廊之後,幾人被帶到了書房。
“進去!”親衛們不由分說的,將幾人推進書房內。
“這是要做什麼?”田久成問道。
“在這等着!”親衛統領冷冷的說道。
說完,就把書房的門關上,僅留兩人在外負責看守。
田久成疑惑的看了看宋番谷,“靖江王究竟想做什麼?”
宋番谷狡黠一笑,擺了擺頭,“既來之則安之,田老弟,我們靜候片刻,便能知曉。”
說完,他便自顧自的坐下了。
見他坐下,阿苑立馬爲他倒了杯茶,阿苑對於外界發生的任何事彷彿都沒有過多的感受,眼裏只有宋番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