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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真實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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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衆人全部走後,朱標才留神道,“父皇息怒,諸位達成同樣是求策心切纔會如此。”

    “求策心切?我看他們就是想鳩佔鵲巢!”朱元璋說完,冷笑一下,隨後他蹙眉對朱標說,“標兒,你待他們太過寬厚,就是讓這些人認爲朝廷沒有他們無法運作,這些人才會這樣猖狂!”

    現在朝廷運轉,事實是全都掌控在朱標的手中。

    這羣文官幾乎都和朱標有交情,或者說這羣文官都可以看做朱標的黨羽,若是前朝,太子黨羽如此壯大,皇帝肯定是難以安心的。可朱元璋並並且思考過,因此都是很放心的交給朱標去管。

    自己若是死了,朱標也可以立馬繼位,穩住朝局。

    並且,朱標的本事同樣是讓他安心的。

    但是此時,朱元璋卻有點無奈了,朱標最近選得人未免太差了。

    辦事辦不好也便算了,但是此時見朱波找到門路,就想着取而代之。

    朱元璋尤其厭煩這樣的行爲,而且一點都無法容忍!原本按他的脾氣,絕對是要把郭恆大發走的。

    然而這人是朱標選的,而且朱標方纔還爲其求情。

    他現在不能駁了朱標這位儲君的臉,要不然,今後他又要如何在朝中立威立信?

    相當於,他是忍着脾氣放了郭恆。

    不過雖然放了,他此時也看到了朱標的問題。

    他好像不大會選人啊?要你管理朝政,可是你就選出這樣的人來?

    朱元璋首次對朱標生出不悅來,尤其是有了朱波的襯托後。

    本來朱標這孩子的本事和功績,好歹朱元璋大體上還是高興的,朱標儘管不擅長軍事,可是對於治國這一塊較有長處。

    可此時,若是把他和朱波一比,他的才能卻顯得不那麼出彩了。

    現在,朱標同樣也察覺到了言語裏的訓斥。他心中一緊,這樣的話朱元璋已經許久沒和他講過了。

    其實說實話,今日郭恆在朝上所言,並非不合理。

    他聽完後覺得這是可行的,也並不覺得接管糖霜產業有那麼的過分。

    畢竟,這樣大的產業肯定是收歸朝廷更讓人放心。

    朱元璋看着朱標不說話,心情複雜地說,“難道你也在打糖霜生意的主意麼?”

    朱標一聽,愣住了。

    他想要糖霜產業?他什麼時候這樣想過了?

    而且……即使他真有此念又怎樣?他同樣是因爲朝廷考慮。

    要是可以掌握這個收入,那麼朝廷的財政緊張也會就此減弱很多。

    不過這樣的話,他當然不會說,然而他的心裏多少是有點情緒的。

    父皇對與朱波屬實看得太重,而且已經到了一種要虧損朝廷也要護着他的程度。

    朱元璋瞥了眼他,平靜地說:“爲何不答?”

    朱標猛地回神,趕緊心驚地擺頭道:“兒臣……不知如何作答。”

    “咱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還是不肯。”

    朱元璋臉上生出些怒氣,“你始終要記着,朱波爲朝廷做過的事,要記得他獲得今日的身份,並非只因咱寵愛於他,你這個波弟是有本事的,糖霜既然是他研究出來的,自然也該歸他,大明尚且不必如此卸磨殺驢!”

    “兒臣知錯。”

    朱標俯首說。

    龍椅上的朱元璋此時看着他,突然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神色,擺頭道,“不要怪咱對你說重話,咱如今年事已高,你們兄弟往後必然是得分家,到底都是咱的娃,咱不想虧待你們任何一個。標兒,你要切記,不到萬不得已,切莫與自家兄弟相爭。”

    此時,朱元璋言語裏並無半點莊重,也不想剛纔那威嚴的帝王,他似乎不過是個平凡老漢罷了。

    朱元璋年歲日漲,除了國事,對他這數個兒子也很是不放心,此刻纔會叮囑他兄弟手足的情誼。

    “父皇,兒臣不敢!”

    朱標聽見這話,心裏卻緊張起來。

    朱元璋居然會對他說到如此地步……

    他立馬心慌,趕緊跪到地上,知道朱元璋已然覺察到他的真實念頭。

    朱標不敢出言辯解,只是下意識地認錯。

    但朱元璋見狀,又是緘默。隨後露出了悵然的表情說,“當年咱的家中窮得叮噹響,上有二位哥哥,咱是小的,家中有事全都讓那兩位哥哥做的。之後逢上饑荒,你的祖父母都活活餓死,大伯二伯出門要飯,所有討要來的飯食全部是緊我先喫……”

    “之後你大伯又爲你的堂兄省喫食而餓死,二伯最終彌留,送我一個餅叫我逃命。當時家中潦倒如此,他們一樣關照着咱。但是此時呢?咱們如今生活富有,你那些兄弟動不動封地千里!”

    “如何反倒還比不上當年了?先是老十六因妒構陷兄弟,雖然別的人沒說什麼,但是咱瞭解,你們是巴不得把其他兄弟手中財產全部變爲己有。”

    “而你是衆人的大哥,儘管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但你,也從未真心維護過這位突然多出來的兄弟。”

    此話說完,朱標的心裏已然慌張無比。

    他這樣跪着,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是啊,從頭到尾,雖然有兄弟選擇了和朱波作對,而他也的確沒趁人之危。

    但是他卻從未和朱棣,朱櫚二人一樣,對其極力維護。

    他一直告訴自己,他要做賢君,不能偏幫,然而事實呢?

    這樣明知道是構陷的不偏幫,已然就是默認的偏幫。

    他必須要承認,他的心裏有懼於朱波。

    這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朱波功高太甚。

    乃至於連他這個太子也難以望其項背,而且朱波如今也成了朱元璋名正言順的兒子。這麼久以來,朱標向來都是穩坐東宮的。

    直到此時,他終於在朱波這裏體會到了風險感。

    他的心裏悄然之中已產生改變,還以爲誰也沒發現。

    可朱標現在才發覺,朱元璋心如明鏡,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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