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而言,父皇義子如今多數已成家,如何又這般大費周章搞大婚呢?並且搞得這樣隆重……我也不明白。”
他過去好歹也是曾經得過朱元璋重視的。
但是當年他大婚一樣也不過是一切從簡,並未像這麼興師動衆地操辦。
此時朱元璋居然要爲個莫名其妙的義子搞得如此大排場,他確實是不明白。
“可能……這不過是個幌子吧,也許陛下真實的想法是叫您也參與遠航東瀛的入股?”一位侍衛想了想說。
“嗯,倒也有可能是這樣。”
朱櫚聽見這話頷首表示同意。
那詔令中寫的東西他仔細看了看,朱元璋似乎對這回的遠航東瀛有着非常大的決心。
乾脆叫他把自己手上剩下的錢都投入其中,支持這回的遠航計劃。朱櫚爲這件事傷了不少的腦筋,而且對朱元璋有過不少埋怨。
他怎麼都不管自己的封地是哪裏?
大同這地方一直以來都是很貧瘠的,他又還是九邊之一,更加得募糧養軍,前不久方纔修新王府,如今哪來很多閒錢啊?
現在叫他拿錢出來,他的確很難。
但是難得朱元璋才下了回指令,他自然也是不能敷衍的,他之前剛剛受到了處罰,此時更加不敢犯舊錯剝削百姓。
只好咬牙從王府中搜刮,才湊合出幾萬兩。
不過以後,他們王府肯定得過段清貧日子了。
“究竟是誰給父皇出了這個方法,我若是瞭解自然不會輕饒了他!”
朱櫚恨恨地說道。
若無此策,他堂堂晉王何苦要窮至如此地步?
他絕對不會怪朱元璋。
如果能的話,他絕對要好好收拾收拾出了此策的人。
“這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想罷了,我們見了陛下之後到時候再看究竟是何狀況吧。”
那些護衛趕緊勸告。
“這些我明白。”朱櫚蹙眉頷首道。
“咦?那有戶人家,王爺,不如我們到那邊去歇腳怎樣?”此時只聽得侍衛驚喜道。
朱櫚擡眼去看着,前方有一個小院,收拾得相當的整潔,於是頷首應下。
因此一羣人往那邊走去,就只看見外面數個懶漢似的門房,此刻還躺在門外的那些椅子上曬日光浴閒聊。
不過這門房委實有點不同。
有個只有一雙眼睛,有個則只有兩根手指。
有個那胸口居然爬着幾道駭人的大疤,胸口皮膚已經爛了。
不清楚的估計都認爲那些門房全部是招的乞丐。
可是朱櫚見到這種情況後卻表情立馬一變。
“等等!”
隨後他立即滿臉戒備,眯眼端詳着那些門房。
他這一生在戰場上拼殺多年的,自然能覺察到一個人的手上有沒有沾過血,但是此時……
他竟然都從那數個頹靡門房的身上體會到一種非凡的兇險。
彷彿這些人都曾經在沙場中拼過刀槍,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人物。
這並非幻覺!
而且就是這樣的感受,朱櫚也是這樣才能在戰場上數次撿回性命。
這數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們如果是軍人肯定是個好手,並且肯定不是那主將身旁最爲信任的親兵,便是至少百戶起底的軍官。
即使不濟已經落爲草寇,自然也是巨匪之類的人物,不過此時,他們如何在此場所?
當人家的門房?
這太讓人疑惑了……
並且要是他們真的是這裏的門房的話,那麼這一處小院內棲身之人又是什麼人物?
一下子,朱櫚再次看了一眼這平凡小院時,突然就感覺到了那平凡小院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王爺是否要逼退這些人,再叫官府的人過來圍剿?”
三個護衛同樣也感覺到了異樣,立馬就滿臉警惕地掃了一眼前方的小院,輕聲詢問。
儘管朱櫚同爲行伍出身。
但是他現在已經是皇子了,不必冒如此風險。
此時遭遇問題當然能暫且逼退,直接叫官府的人到此處查看便可以了。
但是朱櫚略作思考了以後,忽搖着頭說:“不可以,此處已是京郊,這裏乃是天子腳下,這羣人的出現實在可疑,這如果能搞明白的話……”
說着,他也沒再接着往下說。
但他的意思已然很清楚了。
毋庸置疑,只如果把那事弄明白了,他自然可以在皇帝前面邀功。
屆時自然可以壓過諸多兄弟,重新得到朱元璋青眼相待。
對藩王而言,一切全都可以是假的,唯獨是那朱元璋的器重一定是真的!
而此時。
天子腳下竟然有這麼一羣可疑之人。
如果可以把情況瞭解清楚,一定是件大功!
屆時自然可以洗掉朱元璋之前對人的不滿,說不定可以獲得朱元璋的讚賞呢!
朱櫚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他轉頭對那些護衛說:“這事暫時別驚動別的人,我們先自己搞定!”
“這……”
侍衛們互相對視最終遲疑地說:“殿下在此等候,容屬下到前方探查。”
軍中準則是有狀況要斥候先上。
但是此時朱櫚忽然搖着頭說:“我們幾人一起去。”
這場所非常兇險。
朱櫚一點都不疑心,不要看那數人似乎全是些老弱病殘,但要是對方忽然出手,此護衛單獨上去肯定無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