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峯堂哥是個謙謙君子,絕不會沒事瞎穿別人的是非,四堂哥在燕王手下做事,估計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爹了,你這搞什麼?把我們這私下的議論傳到廟堂上,嫌我們這清靜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嗎。
以後在他們跟前還是少說一些朝政的事,免的麻煩,於是他笑了笑。
“朝廷上的事兒咱們都不懂,四堂哥也不必擔心,反正咱們以後可以多做生意,這邊的生意做不了,大不了投資那一邊,永遠不要參與朝廷政事,就什麼事兒也沒有。”
朱棣嘆了一口氣,說道。
“堂弟有沒有聽說過騎虎難下這個詞?我如今和燕王殿下捆綁過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殿下倒臺,愚兄也會被連累殺頭抄家,後果不堪設想了。”
朱波苦笑道:“看來是小弟當日失言,連累了燕王殿下了。”說話間,有些愧疚。
朱棣和夫人對視一眼,然後又問一句。
“堂弟,你說燕王的出路在哪裏?難道真的要在父兄的猜忌中了此一生?”
朱波想了想,這才說:“其實,可以做的事不少,就看燕王殿下肯不肯喫苦了。”
聽到他這麼說,朱棣眼前一亮。
“請堂弟教我!”
“最近朝廷不是要伐北元嗎?燕王殿下雄才大略,可以請纓北征,安定北疆,爲大明開疆拓土。”
朱棣嘆一口氣:“可是大臣們唯恐他擁兵自重,不敢輕易把大軍給他。”
“堂哥,你放心,這回燕王殿下一定能順利就國,北征也回相當順利,只不過取得的戰果如何,就有說道了。”
“此話怎講?”
“大明兵精糧足,一百萬大軍過去,敵人馬上聞風而逃,威風是威風了,但就跟捉迷藏一樣,消滅不了敵人的有生戰力,也是枉然,不管你是五徵漠北也好,八徵漠北也好,你去了他就跑,你跑了他又回來,爭來爭去爭出個寂寞,對於敵人的國力絲毫無損,這樣的北征,打不打有什麼區別?”
朱棣陷入了沉思:“那依照你來說,這仗該怎麼打?”
“我大明應該訓練一隻類似於草原騎兵的部隊,按照遊牧民族的方式在草原上紮下根,然後和當地民族部落通婚,同化他們的風俗,改善他們的生活,用孔孟之道教育他們的人,久而久之,大明南北就再也沒有漢人與胡人的分別,四海一家,豈不是更好?”
朱棣想了一下,問道。
“你這個見解倒也非常新穎,只不過北地相當的苦寒,咱們的人到那靠什麼生活?”
“其實那邊也並非全是不毛之地,也有許多沃野,那裏盛產一種植物,名叫黑小麥,您可以找到這種植物,大面積種植,其結果也不亞於江南的魚米之鄉。”
他在這邊說,旁邊的徐氏拿筆飛速的寫,朱波繼續說道。
“另外你要留心,靠東北的出海口,有一個不動港,名叫海參崴,那裏一定要派兵駐守,將來大明要出海貿易,沒有一個像樣的港口,是不成的。”
通過這次聊天,朱棣更是對朱波佩服不已,兄弟兩人把酒盡歡。
兩天後,午門之外,一個官員被丟了出來,啪啪啪的一頓板子,打得皮開肉綻,打完之後,一個太監陰森森地問。
“高主編,高大人,疼嗎?”
大明晚報主編高啓咬着牙,點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疼就對了!”
那太監冷笑道。
“那種書你還敢發表,不打你打誰?皇上說了,這個高啓膽子不小,要不是劉基求情,咱早就腰斬他了!”
高啓汗流浹背,心說自己也是倒黴催的,這倚天屠龍記,說些荒誕不經的武功也就罷了,非要提韓林兒的死,還非要提廖永忠,這不是壽星老喝砒霜,自嫌命長嗎?
行刑太監吩咐,把高啓遊街一天以示懲戒。
高啓忍疼謝恩,又苦苦捱了一天,這才被送回報社,不過早就已經又疼又餓,都不敢躺下,只能趴着了。
聽說了高啓的遭遇,廖冷柔也趕過來向他道歉:“對不起高叔叔,這本倚天屠龍記是在娛樂版塊的,我沒有好好的校對就發出去了,連累您也被責罰了。”
高啓咬着牙,說:“冷柔侄女,我和你爹是好友,這見外話就別說了,只不過,今天晚報的娛樂板塊不能開天窗,你還是找朱波再要些稿子吧。”
廖冷柔也知道,這時候高啓不願意過多提及捱揍的話題,便點頭稱是,然後就退了出去,她準備去找朱波要本新書,把這本給換掉。
此時,朱波現在也正在被老爹教訓,朱元璋一伸手:“別藏着掖着了,都拿出來吧。”
朱波一臉的不情願:“爹,就不能給我留一臺嗎?”
朱元璋哼了一聲。
“你這小子,編故事也就編故事,不要誹謗當今的聖上,朝廷裏一個從四品右侍郎都被打了廷杖,你就能逍遙事外?就算皇帝饒過你,你老子勞心勞力上下打點,這才保住了你小命,要了你的三臺電報機,就肉疼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