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謬讚了,在下只是一介腐儒而已,多讀了兩年書,卻連少東家都比不過。”劉伯溫繞過了朱元璋的事,只說自己敬重朱波的學識還有才華。
“先生這謙虛過頭了吧?”廖永安搖了搖頭:“我看先生氣質不同凡人,反而是貴府的少東家,雖有些天才,但卻胸無大志,按理說先生這樣的讀書人,應該最不喜歡纔對。”
劉伯溫的臉色變了變,莽夫就算是當了官兒也是莽夫,我都這麼點撥你來,你還敢說這種話?
這要是讓上位知道了,你就要受罰了懂嗎?
朱波的臉色也變了。
不是,你想吹捧劉先生,那麼多可以用的詞不用,非要用對比是吧?而且還拿本少爺當作參照物?
憑什麼劉先生一看就氣度不凡,憑什麼本少爺就不配被劉先生輔佐了?
雖說確實不用他輔佐。
但是很快,朱波又釋然了,反正從他決定當一個混喫等死的紈絝子弟之後,就已經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
別人再看好你也不會給你一文錢,反而是對你有敵意的人,越是看好你,就越是會急着弄死你,免得你成爲他們的後患。
所以,我當一個廢物有什麼不好的?
“劉先生中午想喫什麼?”朱波對着劉伯溫問道。
“麻婆豆腐!”劉伯溫毫不猶豫地說道。
“好品味!”朱波豎了下大拇指。
這些人裏面,朱波覺得最會喫的就是劉伯溫,像是朱元璋,喜歡喫火鍋和烤肉,對於調味並不重視,馬皇后因爲身體原因很多東西淺嘗輒止。
只有劉伯溫,他不是在喫菜,而是在品菜,因此才能選出來朱波真正的拿手菜,麻婆豆腐。
這道菜是川菜的集大成者,完美包容了新川菜麻辣鮮香四大特點。
正所謂士爲知己者死,有了劉伯溫這麼好的食客,朱波做菜的動力頓時就有了:“那劉先生你先代替我陪客人聊着,我去做飯了,老胡,咱們走!”
說實話,朱波這一下也是有些無禮的,作爲這個時代的風俗,就算是陌生的客人到訪,主人也要盡力接待,不過反正廖永安也不算是什麼有禮貌的人,而且朱波又還是個少年,不會有人跟他計較,所以朱波也樂得自在。
“這,明明是個少年,又怎麼會庖廚之術?沒學過君子遠庖廚嗎?”等到朱波走後,廖永安喃喃自語道。
“你快消停點吧!“劉伯溫坐下喝了一口熱茶,平息了一下:”要不是冷柔丫頭去找我,我都不知道你跑來朱家莊子了,你這是胡鬧!“
“朱家莊子還有這個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廖永安問道:”你堂堂誠意伯,跑到一個農戶之家,隱姓埋名地當一個賬房先生,到底圖什麼?“
若是廖冷柔單純的請劉伯溫過來幫忙壓制自己,那廖永安會很生氣,說不定會給個面子不爲難朱波,但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再和廖冷柔來往。
但是現在看來不是,劉伯溫跟朱波早就認識!
這樣一看,朱波就更加神祕了,就連廖永安都對他產生了很大的好奇心。
“圖什麼?“劉伯溫的笑容滿是優越感:“呵呵,你根本不知道這莊子有多好,更不知道少東家有多神奇。”
不,我知道他有多神奇。
廖永安在心裏吐槽着,神奇到把喫喝玩兒樂當成大道的少年可不多。
而且,廖永安心裏很不理解,在他的印象裏,廖冷柔最討厭甚至憎惡的,正是遊手好閒的盲流子或者只會喫喝玩兒樂、欺行霸市的紈絝子弟。
但是怎麼到了朱波這裏,女兒的標準就變了?
就因爲他好看?
最重要的是,明明朱波已經去廚房了,也沒有其他人在,劉伯溫嘴裏稱呼的仍然是少東家。
這裏面的意味,可真是有些深啊。
“老廖啊,你不知道少東家的身世。他從小母親亡故,父親一直在外面當官,跟一個丫鬟相依爲命。”
“喫過不少苦,等穩定下來以後只想過輕鬆的日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聽了劉伯溫的話,廖永安有些明白了,難怪這個少年身上總是帶着一點慵懶的氣質,因爲這是在補償過去那段顛沛流離的生活啊。
過了那麼多苦日子,享受享受怎麼了?
也難怪廖冷柔會喜歡這個少年。
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廖永安覺得,廖冷柔就是心軟,見不得別人受苦,因此同情朱波,卻錯把這個情緒當成了喜歡。
這樣看來,自己還是要讓女兒好好看清她的真實想法纔行。
但是不對啊,若是這樣,那誠意伯爲什麼會這麼重視這個少年啊。
總不能也是因爲同情吧?
或者說這是哪個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脈?不然別人不足以讓劉伯溫這麼恭敬,也不對,若真的是皇室血脈,以劉伯溫的性格,肯定躲得遠遠的。
“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但是總之,我勸你不要棒打鴛鴦。”劉伯溫勸說道:“我知道你是爲了冷柔丫頭的事來的,也幸好你沒有暴露身份,也沒有動手,事情還有很大的餘地。”
“反正冷柔若是和少東家真能喜結連理,那絕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