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沒懷疑過朱元璋的話,因爲有望遠鏡這麼新奇的寶貝,確實可以和軍方打好關係,帶動其他商品的銷量。
廖冷柔瞪大了眼睛。
楚國公還告訴她一件事,望遠鏡是掛在國商司的,四皇子朱棣親自負責銷售分發,還聽說這望遠鏡是皇家的產業,就因爲這個,纔沒人敢搞事。
不然早就有達官顯貴找關係將望遠鏡這個生意搶奪走了。
這是皇家的生意,又是波哥哥的父親給他置辦的產業,波哥哥竟然是皇子?
除了這個原因,廖冷柔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皇室的產業竟然會是在給朱波斂財。
朱波看見廖冷柔在發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沒事吧,在想什麼,怎麼又走神了?”
這丫頭,今天一直怪怪的,怎麼時不時就愣神兒?
廖冷柔回過神來,神色複雜地看着朱波。
如果朱波是皇子,爲什麼會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等一下,自己也沒告訴波哥哥身份,因爲害怕朱波是普通富農地主的兒子,會因爲身份疏遠自己。
難道,波哥哥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也不對啊,廖冷柔搖了搖頭,看着下人們的樣子,完全不像是知道朱波是皇子的樣子,也沒聽說哪個皇子一直住在宮外,就算是開府,也沒聽說過在鄉下開府的。
更何況,誠意伯還跟波哥哥關係那麼好。有朱標這個太子在,其他皇子必然不敢和大臣私下相處的。
或許,是我想多了吧?
畢竟在父親那裏聽到的也都是傳言,說不定只是一場誤會。
廖冷柔安慰自己道。
她是真的不希望朱波是什麼皇子,她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就連在楚國公府她都覺得憋悶,更何況皇宮、王府?若是朱波是皇子,廖冷柔都不知道自己還敢不敢喜歡他。
等一下,怎麼就想到結婚的事上了?這還八字沒一撇呢!
廖冷柔又從思緒中走了出來,發現自己的心理活動有多羞人,立馬把小腦袋地低下,也不敢看朱波,揮舞了一下望遠鏡:“波哥哥,我出去玩兒一會兒!”
朱波愣在原地,看着廖冷柔風風火火的跑出了書房,他撓了撓頭,有些莫名其妙。
“這丫頭,怎麼了?”
同樣一臉問號的,還有風塵僕僕的結束了巡營任務的楚國公。
站在楚國公府的大院子裏,楚國公廖永安一臉的茫然。
我女兒呢?我那麼大一個女兒呢?
本來還想着關她幾天禁閉,能讓她老實幾天,這次自己一結束任務,就立馬回家準備放她出來,父女倆享受一下天倫之樂,說不定能讓她改過自新。
然而,他一回家才知道,他女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了,根本不在禁閉室!
“逆子!”廖永安一腳踢翻了椅子:“這個逆子是要氣死爲父嗎?”
身後的管家趕緊勸說道:“侯爺息怒啊,小姐她只是年歲還小,貪玩而已!”
廖永安怒了:“還小?這丫頭已經十八了,尋常人家的閨女都已經要嫁人了!”
“這……”管家頓時不敢再說什麼了。
“穆雲呢,他在哪裏,不是說讓他看着小姐的嗎?”廖永安問道,走之前說好了讓穆雲好好看着廖冷柔的。
“大小姐就是坐着老穆的車走的,還有小玉也跟着一起……”管家弱弱的說道。
高了,血壓高了!
“老穆是怎麼回事?”廖永安一拍桌子:“都跟他說了多少次了,若不是他嬌慣,這瘋丫頭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對了,說不定小姐又是去見那個神祕人了,備馬,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去見什麼人了,堂堂侯府之女,竟然這麼不懂矜持!”
管家只好苦着臉牽馬出來:“老爺,您千萬別跟小姐發火,不然她性子一上來,肯定跟您反着來!”
“哼,我給她三個膽子,看他敢不敢忤逆我!”廖永安冷哼一聲,騎着馬離開了侯府。
朱家宅子這邊,廖冷柔正跟朱波依依不捨地道別。
“波哥哥,我今天再走,估計又要好多天以後才能來了。”廖冷柔可憐兮兮的說道。
她知道這次一回家,父親多半也快回來了,到時候氣消了還好,要是還沒消,自己這個禁閉還得繼續關着!
怕不是要等到冬至的時候,孃親也從江南過來,自己才能重獲自由。
沒辦法,能對抗楚國公的,只有楚國公夫人!
楚國公廖永安,離家多年,戰功赫赫,唯獨對家人多有虧欠,楚國公夫人本是個大小姐,跟家裏鬧掰,也要出來跟着廖永安成婚。
兩人過了好幾年苦日子,廖永安便入了紅巾軍,想要播一個前途,離家的時候夫人卻已經有了身孕。
廖永安在外奮勇殺敵,夫人在家獨守寒窯,將女兒拉扯長大。
因此,廖永安對夫人總有虧欠,每次發火,只要夫人眼睛一瞪,便立馬偃旗息鼓。
真希望孃親早點來江南啊!
廖冷柔帶着這樣的想法,上了馬車,在窗子裏跟朱波揮手作別後,馬車緩緩離開朱家宅子。
就在走到城門口的時候,馬伕穆雲忽然瞪大了眼睛。
“老爺來了!”
廖冷柔和小玉在車裏如同受驚的兔子。
“什麼?”
“穆大叔你可不要嚇人!”
兩個人偷偷掀起一點窗簾,卻發現遠處馬上的人,不正是楚國公廖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