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知道了,從他一開始踏進逍遙坊的門檻時,他可能就已經算好了這一切,就是等着自己心甘情願的往他設的大坑裏面跳。
他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旁人若是知道一個人這樣處心積慮,大概指不定要鬧了,而周硯時心裏竟密密麻麻的被無言的情緒所取代。
像是得到了一點兒甜,開始不斷在心底蔓延,是止都止不住的心動。
彷彿整個人都處在九霄雲外一樣。
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他輕浮撩撥的本性。
跟……登徒子沒什麼兩樣。
那被季司深碰過的脣,碰過的下巴,彷彿都還在發燙,讓人心裏又慌又喜又亂。
“哥?你怎麼了?你怎麼最近奇奇怪怪的?”
周硯時匆忙的收斂了心神,連那緋紅的耳廓,都好似一瞬間恢復了常色。
“沒什麼。”
“若若待在這裏,比回王府更安全。”
“而且,若若本就是小孩子,成天關在王府裏,沒人陪她,會悶壞的。”
也沒人懂那麼一丁點兒的小丫頭心思,她會更憋悶。
而顯然季司深是懂他的,知道怎麼哄若若。
的確比待在王府要好。
“行行行,反正若若只喜歡你,你說了算。”
“那你進宮吧,我也回去了。”
周硯時看着葉今晏離開了,自己則是再回頭看了一眼季司深房間的方向,便也離開去皇宮了。
周硯時前一秒推拒了與太尉的親事,後一秒長街上就傳出來了風言風語。
最重要的是,傳到了皇帝和太尉的耳朵裏。
“陛下,難不成這就是靜安王拒婚的原因?”
皇帝皺眉,眼裏明顯的懷疑,“堂堂王爺,會喜歡男人?”
“怕的是,這只是他拒婚的藉口。”
周硯時如果真的喜歡男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葉今晏怎麼可能不知道?
“陛下,要不要人再仔細去查查?”
“先傳葉今晏進宮來。”
葉今晏一進宮,聽到皇帝問他這個,愣了愣。
“靜安王喜歡男人???”
皇帝一看葉今晏的反應,就確定了周硯時果然是用這種卑劣的方法逃避許婚。
如果是,那就是欺君之罪。
但,葉今晏話鋒一轉,“我倒是覺得有男人喜歡靜安王。”
“就是那個逍遙坊坊主,他還要給我哥找神醫治他的病呢,連酬金都不要。”
“兩個人有時候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不知道在幹嘛。”
“每次我哥從房間出來,就跟沒了魂兒似的,耳朵都是紅的,奇奇怪怪的。”
皇帝:“……”
“逍遙坊的坊主?”
“對啊,最近我哥和他走的可近了。”
這讓皇帝更疑心了。
但,也沒在繼續問下去,就讓葉今晏下去了。
“陛下,不怕葉公子將這些告訴靜安王嗎?”
皇帝似乎對葉今晏沒有太大的戒心,“他的腦子,藏不住事。”
“你就是讓他不要告訴周硯時,他也會說的。”
“不過,如果是逍遙坊的坊主,那就更不妙了。”
皇帝身邊的太監顯然很懂皇帝的心思,在他面前倒是也直言不諱。
“陛下是擔心,靜安王是和逍遙坊坊主勾結在一起,謀逆?只是用這樣的藉口掩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