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隕落的那天,甚至還沒來得及完成自己曾經答應深深的事。
九玄終究是沒有機會看到那盆因爲自己愛意盛開的曇花,開放在季司深的身上了。
“不……不會的,會看到的!”
季司深淚如雨水下,瘋了似的抓起那曇花,便塞進了嘴裏,心裏卻疼成一片一片的,怎麼都撿不起來。
季司深身上,都是被九玄後背染紅的鮮血。
九玄瞧着季司深就這樣將曇花塞進自己的嘴裏,卻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樣子,心疼的很。
伸手握住季司深的手,“深深……對不起……”
這次他好像,要先他的深深離開了。
要讓他的深深先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了。
季司深緊緊咬着嘴脣,淚水模糊着九玄的身影。
“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陪着我!”
九玄伸手輕撫過季司深眼角的眼淚,“抱歉……”
他已經做不到了。
九玄無力的躺在季司深的懷裏,奄奄一息的樣子,白衣都被染紅了。
九玄死了,季司深也不可能獨活的。
季司深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低頭看着九玄,“師父,沒關係的,你不能陪我,這次換我陪你好不好?”
“不要留我一個人。”
九玄沒有反駁,只是溫柔的笑着迴應,“好。”
季司深與九玄十指緊緊相扣,他俯身親吻懷裏的人,雙脣相碰。
這一秒裏,猶如神明降臨世間,親吻那一直對他虔誠信奉,卻從不求神與之回報的信徒。
——
二十一世紀
民安醫院
“九先生,你又來接季醫生下班嗎?”
九玄手裏捧着一束百合花,聽小護士叫他,便禮貌性的點頭,“嗯。”
小護士禁不住掩脣輕笑,“季醫生剛下手術檯呢,應該還有一會兒就過來了。”
九玄點了點頭,跟個乖乖的大狼狗似的,站在季司深的門診前,等他。
路過的護士和醫生,見到九玄都會衝他點頭微笑。
整個醫院都知道,九玄和季司深的關係,九玄幾乎每天都會來接季司深下班回家。
每天都會帶一束鮮花,簡直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人。
而季司深還沒從走廊的轉角走出來,九玄便已經擡起頭來瞧着那個方向了。
是季司深一走出來,便能瞧見九玄,日日如此,從來沒有變過。
季司深走到九玄身邊,無可奈何的摘下口罩,嘆了一聲氣後衝九玄開口,“大偵探先生,不是說了不用來接我嗎?”
“我可不能保證能準時下班。”
季司深語氣裏都是無奈。
九玄伸手撥了撥季司深耳邊的碎髮,“我能準時下班。”
說完話的九玄,便要去抱季司深,季司深立馬推開九玄。
“唉唉唉!玄玄,說了多少次了,我現在身上的白大褂很多細菌,不能抱。”
“乖,等我,嗯?”
九玄乖乖的點頭,“嗯。”
季司深伸手捏了捏九玄的臉,就趕緊去換掉衣服了。
九玄:“……”
不能抱,可以隨便捏他的臉就是了。
等季司深再出現,九玄自然的牽着季司深的手,季司深也大方的回握着九玄的手,和其他護士和值班醫生打招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