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郎會這麼絕對,是因爲他自小的確是在他現在的爸媽家裏長大的,沒有一點兒記憶缺失。
另一個,他聽着季司深這麼說,會自然而然覺得,那個蕭媽媽丟失的孩子,應該是和季司深同齡。
而他,已經很大了。
所以纔是,不會。
蕭四郎見季司深這麼認真,倒是也沒有反駁了。
如果是的話,他倒是希望這件事是真的。
至少他和他之前,沒有更大的差距,也,更貼近一些。
即便這種想法是惡劣的。
可是如果這樣他們之間,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會這樣去祈求的。
反正,在這裏本就沒有人喜歡他。
蕭四狗,是在說,他只是一條可以被人隨意棄之不顧,隨意踐踏的狗而已。
“蕭四狗!”
又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令蕭四郎極爲厭惡。
而這個聲音,蕭四郎甚至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
“你果然在集市上!害得我好找!”
季司深比蕭四郎更討厭這個聲音,蕭四狗蕭四狗的叫,他們是沒娘生還是沒爹養,從狗屎堆裏蹦出來的?
這麼喜歡叫別人狗?
季司深尋着聲音看過去,是一個肌膚黝黑,極爲老氣,極爲難看的女人。
這女人可能是因爲趕路,所以有點兒急,一直在喘氣。
蕭四郎連看都沒看她。
這女人緩過氣來,看着蕭四郎腳邊買的一堆東西,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了。
甚至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開始去翻東西。
“好啊,你個蕭四狗,我說你怎麼不打錢回家裏了呢,竟然是自己買了這麼多好東西。”
“這麼多的米和麪,甚至還有這麼多糖還有喫的!”
“蕭四狗,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對方說着,竟然就要直接將東西佔爲己有了。
不過,這次蕭四郎沒有等季司深動手,就直接將對方攔了下來。
“我的東西。”
這是他給深深的。
誰都不準搶。
或許是她沒有想到蕭四郎長這麼大了,竟然第一次學會反抗了,先是呆在那裏好一陣兒了,才反應過來。
甚至都是季司深沒有想到的,對方竟然隨便折了路邊的樹枝,就往蕭四郎身上打。
而蕭四郎生怕那樹枝打到季司深的身上,直接將季司深攔在了身後。
任由那條子,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彷彿已經習慣了一般。
“蕭四狗!你果然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在你媽我的面前,分你的我的!”
“你別以爲你出去打了幾年工,就不把我這個媽放在眼裏了!”
“我這些年,供你喫穿供你讀書,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爲了聽你今天說,這些都是你的東西?!”
“今天不教訓你,你還當你媽我這個人死了不成!”
這女人一連用手上的條子,打了蕭四郎好幾下,那麼細的小條子,打人卻是最疼的。
打在身上一下,絕對立馬就是一個印子!
季司深哪裏還管什麼人設,在她下一條子,抽在蕭四郎身上之前,直接用手接住了。
本就很容易留下痕跡的身體,那一下子握住,就瞬間在他的手上,留下當初麻繩捆綁還要更深的血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