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深很久沒有這麼痛苦了。
月月在他面前“死”亡的樣子,揮之不去。
以至於回到休息站,季司深夜裏入睡,都頻繁的開始做着噩夢。
他夢見自己一身鎧甲,腳下都是堆積成山的屍體,夢見自己雙手沾滿了血污,陷進了滿是鮮血的沼澤之中,彷彿有無數雙手,將他死死地往地獄深淵處拽。
還有那些熟悉的臉,不斷變化扭曲着恐怖的面容,殘肢斷臂的質問他,爲什麼?
那極致的痛苦,讓季司深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溼透了。
而季司深耳邊原本隱形的鬼蝠髮飾,逐漸閃爍着光芒,極致痛苦的季司深也隨着鬼蝠的光芒一點兒一點兒平靜下來。
直到最後鬼蝠髮飾徹底消散,季司深的牀邊坐着一個男人。
他伸手握住季司深不安的手,俯身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身處夢魘之中的季司深,瞬間變得安靜祥和。
夢中滿是恐怖的陰暗,一瞬間被光芒代替,季司深看到了月隱笑着伸手,將他拽進了懷裏。
“大人,別怕,我在呢。”
季司深緊緊地抱着月隱,眸光裏都是後怕的淚意,他主動吻上月隱的脣,彷彿要這樣,直到永遠。
月隱起身,指尖擦掉季司深眼角流下的眼淚,深邃的眸光都是極度的溫柔。
而月隱身旁的鬼蝠,也在試圖溫柔的貼近沉睡中之人的臉。
月隱眸光微暗,那靠近的鬼蝠瞬間炸裂消散。
“說過了,不可以靠近。”
其餘鬼蝠:“……”
——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季司深,已經再次忘記了那些存在於記憶裏的夢境了。
連帶着心裏的不安,都被完全消除。
季司深擡手,安靜而沉默的看着自己的雙手,總覺得昨晚月月一直陪着他。
“小統子,月月有出現嗎?”
小統子試圖找尋月月的氣息,但是……
“沒有……”
季司深嘆了一口氣,既然讓他等他,他會一直等下去的。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季司深走過去開門,是墨以,用很擔心的目光看着他。
“你……還好嗎?”
季司深剛想回答來着,便看到從墨以背後來勢洶洶的一羣人。
季司深雙手環胸,靠着門框等着。
墨以察覺身後的動靜,便轉過身去,有些戒備的盯着。
“你們想做什麼?”
季司深倒是顯得格外平靜起來,嘴角透着談談的笑意望着他們。
“怎麼?這是打算要一起弄死我了?”
“昨天你們怎麼說的來着?”
“在你們弄死我之前,就會被系統監控起來,徹底回不去了哦~”
昨天還極度囂張的人,現在倒是有些狗急跳牆了,相反季司深成了那個極度平靜的人。
“你……你是故意的!”
季司深一笑,懶得理他,轉頭看着墨以。
“我很好,不用擔心。”
墨以也懶得管這些不入流的雜碎,“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
墨以的話雖然沒說完,但季司深知道他想說什麼。
“月月最後說了一句話,讓我等他。”
“既然他說了這樣的話,我會義無反顧的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