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本想說什麼的,但想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說話。
她即便被夫人許諾做季子淵的暖牀丫頭,可也是一個低三下四的丫頭,她並沒有反駁夫人的能力。
桑桑回去的路上,皺着眉有些擔心,以至於她並沒有看到前面的人,一下子撞了上去。
“桑桑!你走路沒長眼睛嗎?!別以爲進了少爺的院子,做了暖牀丫頭,就真當自己是少夫人了!”
桑桑一聽這個聲音就很來氣,不免挺直腰背冷笑,“是啊,我哪裏敢把自己當成少夫人呢?不像倩倩姐,主動——去求夫人,把自己送進少爺的院子當個暖牀丫頭,都被夫人駁回來了呢。”
巧倩一下子被桑桑給噎了,“桑桑!”
桑桑懶得理她,直接就走了。
大家都是丫環,誰看不起誰呢。
不過……那個討厭的先生真的住在少爺的院子的話,會……出事的吧。
桑桑不敢想,若是被有心人看出來,少爺……少爺要怎麼辦?
桑桑咬緊了嘴脣,一想到這兩天季子淵會笑,會有情緒波動了,桑桑就心疼。
但想來想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應該討厭那個先生麼?!
然後就搖了搖頭,不想那麼多了,她得盯着點兒!不能讓少爺掉進虎狼窩,被虎狼喫掉了!
但桑桑真的走到院子時,就放慢了腳步,只是在窗外盯着,卻也聽着院子外的動靜。
“你……你在畫什麼?”
季子淵忍不住擡頭問安巖庭。
實在是安巖庭時不時就擡起頭來看他寫字,太過於頻繁了,季子淵大概也能猜到,但還是有些想知道。
安巖庭也不告訴季子淵,“少爺,寫完了嗎?”
“……”
“不寫了!”
安巖庭看了季子淵一眼,“少爺不寫的話,就不會知道故事的後續了。”
“……”
總覺得他這句話說的是,他不寫了,他就不來了。
算你狠!
季子淵哀怨的重新拿起筆,認命的繼續寫。
安巖庭有些忍俊不禁,便繼續畫季子淵的畫像。
是認認真真寫字的小少爺。
不過,終究是沒有生氣的筆墨作畫,不如眼前的人真切,也不及眼前之人的十分之一。
過了一個時辰,季子淵放下了筆,“寫完了……”
安巖庭順勢將自己畫好的畫,收了起來,拿在手中走過去檢查。
“嗯,少爺寫的很好。”
季子淵的心思不在自己寫的字上,反而盯着安巖庭手裏的畫。
“你畫的……我嗎?”
安巖庭垂眸,“少爺想看?”
“……”
他表現的很不像嗎?
安巖庭暗笑,“既然少爺今天表現這麼好,可以給你獎勵。”
“繼續聽我上次講的故事,或者打開這幅畫。”
“只能選其一,不能反駁。”
“……”
他能弄死他了,兩個一起選嗎?
明顯是……不能的。
季子淵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選了後者,“畫。”
安巖庭也不繼續逗季子淵了,將畫遞給了季子淵。
季子淵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放在桌子上,一點兒一點兒的打開。
那一瞬間,季子淵的目光波動異常,呆呆的看着畫像上栩栩如生的自己,有些深陷於畫之中。
十分竟被畫出了十一分來。
最重要的是畫裏的人,連發絲都是溫柔有生氣的,沒有半點兒陰鬱陰沉氣息,好像他是自由安泰的。
“我……我能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