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深淺淺的笑了一聲,“帶他回家。”
身後的少年愣了一下,眉心緊皺,在腦海裏將所有的可能性都過了一遍。
他並不會相信,一個人會無緣無故的救另外一個人,更不會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毫無理由的帶他走。
但微生睿淵卻還是有些小心思的,並沒有插嘴說話。
皇帝也沒想到季司深竟然能這麼直白的就說出口,“御王可知他是誰?”
季司深嗯了一聲,“知,不就是妖妃之子,是陛下廢了的大殿下麼?”
“既然是被陛下廢了的人,那就是棄子,既是棄子,臣向陛下討要,陛下應當不會讓人阻攔吧。”
這話裏話外,都透着幾分凌厲的威脅。
皇帝注視着季司深,明顯是帶了幾分薄怒的,他是不是太肆無忌憚了?!
“宿主,你也不怕皇帝弄死你。”
“怕什麼?他現在還不敢。”
良久,皇帝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既然御王都這麼說了,那這人御王帶走便是。”
季司深也沒再說什麼,直接牽着身後有些發愣的少年,離開了皇宮這個牢籠。
“陛下,這個御王是不是太囂張?竟然敢公然帶走一個冷宮棄妃之子?”
皇帝的怒氣早在季司深離開以後,直接竄了上來,身邊的太監的話,更是讓皇帝怒不可遏。
但現在的亓月國,還要靠季司深,如果他現在藉口處置了季司深,那隻怕是民心不穩了。
光是季司深手底下的數千將士,都能將整個皇宮給掀了。
更重要的是,他那五千精兵根本不受皇家管束,只聽命於季司深一人,即便是有他的調令聖旨,他們都無動於衷。
這可是皇帝心裏的一根刺。
不拔出來,他這輩子難以坐穩這個江山。
“哼,看他還能囂張多久。”
——
季司深直接將微生睿淵帶回了御王府,吩咐人準備了熱水,傷藥到自己的臥房。
“你們出去吧。”
季司深這會兒墨發披散,只用一根長帶子繫了兩捋頭髮在身後,身上的鎧甲玄袍褪下,只剩一件白色長袍在身。
面上依舊戴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身上的戾氣絲毫未減。
“是。”
幾個下人識相的退了出去。
等房間裏只剩下微生睿淵一人時,季司深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察覺身後之人逃跑的動靜,便平靜的開口。
“你覺得你跑的出我的御王府?”
微生睿淵使勁推拉着房門,但就跟上了鎖似的,根本紋絲不動。
這人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微生睿淵聽到季司深說話,便轉頭目光尖銳的看向他,但只一眼,微生睿淵便瞧得有些出神。
面具之下的臉,被毫無保留的顯露了出來。
眉若細柳,眉下一對精緻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卻又清冷之姿,讓人只一眼便妄想淪陷其中。
右眼之下,硃紅色的淚痣,更加襯出幾分妖媚異常。
高挺的鼻樑,脣色緋然,無不宣告着這張臉極致的柔美。
微生睿淵忽然就明白了,這人爲什麼總是以青面獠牙的面具示人了。
面具之下這張臉,根本美的毫無殺傷之力。
微生睿淵甚至覺得,美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甚至都有些……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