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你聽說我說，我今天看到……”
白薇已經開始編輯短信了。
剛開始打字的時候是憤怒，所以打得很快。
可是等她到王宇的名字時，白薇開始手抖……
越抖越厲害……
嘴裏還在罵，賤貨，你這個賤貨……
我早就說過，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早說過的……
白薇找不到準確的詞句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大概可以歸納爲“人間不值得”。
她是替林瑤不值。
當她鼓起勇氣準備繼續把信息編輯完整的時候。
才發現不管她怎麼努力，始終都沒辦法繼續往下編輯。
嗒嗒嗒嗒……
她一上頭把剛纔編輯的內容全都刪了。
她不能憑一時之氣，就把天捅個窟窿。
她要跟上去好好看看，王宇這個天殺的到底跟許佩是什麼關係。
本來是給王宇判了個死型的，現在等於是給王宇判了個死緩。
王宇絲毫還不知道有人在給他量刑，好大的狗膽，哼！
帶丈母孃來詩仙紀念館，只是鋪墊一下情緒。
和丈母孃聊聊電子商務，只是讓她看看那天隨口拉出來的業務是多大一塊肥肉。
至於阿里和順風對這塊肥肉還是很看重的。
值得注意一下的是。
王威後來在公開場合曾經批評過傑克馬，說他要搞死物流快遞。
不是要搞死，而是要吞併。
有那麼一段時間，阿里旗下的業務沒有再跟順風和作。
後來可能某些條件談攏了吧？
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只要有利可圖，傑克馬和王威是能坐在一起聊的。
王宇把這個想法告訴許昭華的時候。
許昭華才發現，這個女婿在商業上的天賦太可怕，資源整合的能力更是叫人拍手叫絕，信手捻來，讓她有時候都跟不上節奏。
所有人可能都沒怎麼注意。
原本本來是許佩坐副駕纔對，可是現在卻是許昭華坐到了副駕上面。
許佩在後排端手似笑非笑，眼神裏是愛慕、崇拜的味道。
項天來的心情越發的複雜。
王宇攻略了許佩，現在連丈母孃一起攻略了。
項天來在想，他還有必要再把知道的說出來嗎？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項天來遠在京城就瞧出來的門道，守在王宇身邊的許佩難道會看不出來這其中的問題？
那……那如果許佩已經知道，她依舊和王宇保持這樣的關係，她又是處於什麼樣的心態？
項天來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王建耀隱隱知道兒子在做什麼生意，就像是他丈母孃在帶着他做的。
這說明牽扯得更深了。
那麼，牽扯這麼深，又該怎麼斬斷呢？
都以爲王宇是要用商業上的天賦來打動丈母孃。
然而，周天芬突然說了一句，“這是哪哦！”
“王宇，你是不是開錯地方了？”
周天芬以爲王宇要帶他們去山青水秀的下一個景點。
畢竟中壩這邊也是有團山、猿王洞、白龍宮、佛爺洞這些景點的。
可是眼前的荒涼風景看起來不太像啊……
路況不好，抖得很厲害。
左邊遠處是兩個大煙囪……周天芬不知道那是煤電站專用。
右邊進了岔道遠遠就看到一團燃燒的火焰，如同永久不滅的火炬……
隨着周天芬問出這一句的時候……
項天來、許昭華、許佩、王建耀他們所有人才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有一直蔓延到火炬燃燒的那座山下的麥田。
王宇還打趣地問許佩，“田裏種的是啥？”
許佩哼了一聲，“韭菜！”
你個老韭菜……
七零後不認識麥子的也不怎麼多見。
大家都在笑的時候，只有許昭華的情緒再一次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範疇當中。
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故事的樣子。
那山上的搖曳如火苗其實燒的是一口廢井的氣。
沒曾想一燒居然燒了這麼多年……
那裏是淨化廠的山頭。
往左邊看，隔着好遠就能看到幾個大鐵罐子，有多大呢，都千噸級別的……
那裏還發生過大火呢……
再往前，就是老生產基地的鐵軌了吧？
商務車左邊上了一條路況更不好的路，上面鋪滿了煤渣。
道路右側的路基下沉的地方就是鐵軌……
許昭華從來沒逛過鐵軌，卻知道是那個年代年輕男女偷偷散步的好去處。
一個走枕木的這一頭，一個走枕木的那一頭。
你看我時，我低頭，我看你時，你吹牛……
夏天時，枕木下的鵝卵石縫裏會長出無數的野花。
如同牽牛花和野豌豆……
再往前，右邊上山就是子弟校了啊……
那裏有許昭華的少年時期呢……
許昭華突然低下了頭，然後扭頭看了一眼王宇。
王宇卻也笑呵呵地看了丈母孃一眼，什麼都沒說。
車內的氣氛突然就變成奇怪了。
許佩剛有一點好奇的時候，項天來突然問，“王宇，你怎麼把車開到國化益西北老生產基地來了？”
王宇也是有理由的，“反正都來了。”
“五四的時候，我準備把單位上的年輕人弄到這邊來搞主題活動。”
“就叫，五四重走崛起之路，西北老礦之行的紀實。”
這個狗東西編瞎話真的是張口就來。
項天來對許昭華的愛是深沉的，他怎麼會不知道許昭華在這裏學習、生活和工作過呢？
車停在了花園前……無數次的路過，當初從不曾留下許昭華的目光。
卻三十多年後的今天，卻讓許昭華翻出了潛意識裏最深層的記憶。
怎麼可能有地方三十年都不變一下？
有的，這種老礦大概就是這樣。
在國家最需要工業發展的時候，老礦讓國家挺直了脊樑。
當然所有產業在細化時，老礦在逐漸退場，但是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是存儲記憶和汗水的內存卡，除了會老會舊……絕不會有一丁點的變化……
車停車管子站外，再看那正午暖陽斑駁的牆面……
許昭華的淚水已經崩不住了……
當她坐在燒菜館的破舊桌子前，面前擺了一碗撒了香菜且熱汽騰騰的肥腸時……
許昭華捂住了嘴……
當有人陰陽怪氣地說，“嚯喲，當年那個冷鼻子冷臉的驕傲小姑娘怎麼還會哭？”
“是不是被這碗肥腸給噁心到了，還捂嘴……”
張桂蘭的聲音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也開始抖了起來了……
兩個年紀相仿的女人，居然就這麼坐在餐桌前，抱頭痛哭，哭完了笑，笑完了又哭……
這是丈母孃曾經做夢都要逃離的地方，原來也會讓她淚流滿面……
（感謝心如晚風微涼送的爆更撒花，謝謝大家的禮物。
對了，有朋友說上一章的主觀意識太強，在這裏道個歉，寫都市有的時候控制不住情緒，所以新書就沒走現實流的方向，開開車，打打怪，和熟婦互動，和老師練練拳，和諸神過過招就好，這樣大家都輕鬆一點。）
（第一波劇透來了，瘋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