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華眼中的艾澤耀：陽光、俊朗、專業、恭謙，還有些保守。
見到王宇之後，躁動、奔放、打了雞血，如同偷雞賊，兩眼放-光，蓬頭垢面，不修邊幅……
與其說許昭華看不懂艾澤耀，不如說他看不懂王宇。
王宇到底對他幹了什麼？才讓一個人幾天時間就瘋成這批樣？
許昭華認爲現在這個階段，要麼微微一笑，互道江湖再見。
要麼已經在談判桌上開始暢談合作細節了。
那會像現在這樣，一個老闆在採耳。
一箇中華區的總裁眼神狂熱，中毒太深。
格調呢？
派頭呢？
許昭華聽了聽艾澤耀聊的話題的內容。
什麼意思？
他是過來體驗生活的嗎？
還有網絡遊戲，網友熱議話題……
什麼裝逼之類的……
艾澤耀興奮的時候，居然有了老家的口音。
許昭華的腦仁兒疼。
天陰了，一下子就沒有了之前的溫暖。
王宇拍了拍小祕書，“別睡了，一會睡感冒了。”
眼鏡小祕書看到王宇和許昭華都在的時候，這才慌忙起身問好。
咦……祕書她居然睡得流口水了……許昭華手撐着扶手，指尖在人中輕輕撫摩，掩飾着因爲心情鬱悶而造成的深呼吸。
這就是既將讓圈內震驚的交易的雙方代表？
新聞怎麼寫？
星宇最大規模的融資在人世公園裏一邊採耳一邊完成的？
王宇知道丈母孃有點懵。
這是搞丈母孃心態的流程。
落差感！
期待值拉滿！
再一下子拉下谷底。
過山車式的情緒價值纔是帶節奏的最佳方式。
一句話：王宇永遠不可能按別人規劃路線行進的。
這是個連導航都要忤逆的人。
“前方一百五十米向右轉……”
“老子就不！”
“你已偏航，請調頭！”
“老子偏不！”
“已重新爲你規劃新路線……”
所以……任何人和事，都只能跟着王宇的節奏走。
許昭華的情緒來到谷底，可是期待值又拉滿了。
她只想知道，王宇和艾澤耀在搞什麼明堂。
王宇也不告訴她，接下來的環節是擡一手丈母孃的情緒。
讓許昭華這個搞資本運作的行家看看王宇的佈局有多狠。
這麼做的好處是什麼呢？
在丈母孃知道星宇的佈局規劃、真實實力後，將來有魚死網破的打算時，會迴歸理智地判斷一波。
當然，王宇已經提前把自己的短板和懼怕的東西暴露給許昭華了。（課後作業：猜一波伏筆是什麼？）
許昭華十有八九會順着王宇的短板這個方向搞事。
王宇也會沿着這個方向作死。
這叫該配合你演出的我……
呵，不知不覺，伏筆就埋下去了。
真屌！
走吧，回公司裝逼！
王宇招呼着艾澤耀，“老艾，跟我去一趟公司吧！”
艾澤耀根本就不猶豫，起身就跟着王宇前往公司。
許昭華感覺不對了。
爲什麼艾澤耀對王宇言聽計從？
還有，艾澤耀的祕書爲什麼管王宇叫老闆？
許昭華的眉頭緊鎖，她大膽猜了一波，不過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給否決了。
許昭華一路同行，她想看看這兩人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別的公司早就已經開始準備春節了。
同事之間沒幾個還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都在討論着春節怎麼過。
可是一進星宇，氣氛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星宇在寫字樓裏有三層。
第一層是電商平臺的客服部門和綜合辦公部門。
謝小慧在第一層就下了。
第二層是程序員的辦公區。
第三層是部分核心部門及行政管理人員。
前臺一看到王宇，“老闆……”
前臺也不認識許昭華、艾澤耀和他的祕書。
王宇也沒急着介紹，問，“張祕書在哪裏？”
前臺妹子說，“張總和品牌商代表在會義室。”
王宇帶着丈母孃一行人去了會議室。
許昭華覺得這家公司的氣質很奇怪。
剛開始的時候還沒發現。
有一名員工從王宇身邊跑過去，像沒看到王宇……
對，就是這個問題……許昭華突然反應過來了，他是老闆？
老闆不像老闆！
他是老闆的話，他的員工爲什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麼沒存在感的嗎？
不光是一個人這麼搞，其餘的員工也一樣。
就算看到王宇，也沒人問好。
員工不像員工！
王宇帶人從後門進了會議室，直接在最後一排坐了下來。
最前面的張茜看到老闆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特地跟老闆招呼。
許昭化：祕書不像祕書。
會議室裏烏煙瘴氣的，一羣男人抽菸的抽菸，嘀咕的嘀咕，還有拼命抖腿的。
王宇看了看丈母孃，後者不動聲色，暗自觀察着。
艾澤耀倒是對這些人的目的很感興趣。
爲什麼他們就像來討債的呢？
再看看張茜，坐在轉轉椅上，左轉一下，右轉一下。
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喊道：“張總，這麼耗着有什麼意思？”
“馬上就過年了。”
“我們早點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大家高高興興地回去過個年嘛！”
有人帶頭，立馬就有人跟着起鬨。
張茜上位這麼長時間還沒有面對這麼複雜的情況。
一羣男人不光咄咄逼人，關鍵是這些搞銷售的，平常請客戶泡澡按摩什麼的。
看女人的時候，目光又大膽又直接。
他們那是抱着生意不成，眼睛也不能少佔便宜的態度。
那直勾勾的眼珠子恨不得把張茜的衣服給扒了。
張茜笑着起身，一米七八加外高跟鞋，氣場當時就拉滿了。
她拿了個紙杯接了半杯水，走到說話那個男人的面前。
把紙杯子遞他面前，好像要當菸灰缸使似的說，“海兒袁總，真羨慕你還可以過春節。”
“我明天和上游的供應商們還有一個重要的會……”
張茜的話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這位海兒的袁總彈了一下菸灰，正準備含嘴裏繼續抽的時候……
張茜伸手把他的菸頭拿下來扔杯子裏……
這動作也讓所有人神經一跳，包括許昭華和艾澤耀在內。
他們都覺得張茜的舉動太過於冒失。
下面肯定會談崩的吧？
張祕書碰到麻煩了……
所有人都這麼認爲，老闆王宇也這麼認爲。
但是王宇不同於其餘人的看法在於。
他們覺得張茜可能會控制不住局面。
王宇卻覺得張茜這是要秀操作。
張茜朝下一個人走去，邊走邊說，“我也就只有今天有時間。”
“如果能解決就解決。”
“實在談不攏，那就別談了！”
有品牌方當時就坐不住了，拍了一下桌子。
張茜看了他一眼，笑着說，“別衝我發火！”
“我其實跟你們站在一邊的！”
開始了！上面一句話是共情！
“我們雖然跟七家物流有合作。”
“在全國重要的城市也有專屬的倉儲。”
“我們有最完善的網絡銷售平臺。”
“我們也有完善的客服配套。”
“雖然可以做到即時發貨，即時送貨……”
“但那是爲我們公司自己的產品提前佈局。”
這是擺硬實力。
張茜瞅了最後一排的王宇一眼，“我們老闆對你們的生意沒興趣。”
“他說，把電器搬到網絡平臺後，問題很多。”
“比如，運輸風險大！”
“售後服務難度大！”
“品牌質量沒保障！”
“廠家讓利薄。”
這些是對廠商品牌的全盤否定，壓抑他們的情緒。
不過卻把黑鍋全甩在老闆的頭上。
許昭華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祕書甩鍋老闆？祕書不像祕書。
最關鍵是，張茜還走到他的面子，一把搶了他的菸頭扔進杯子裏，一點面子都不給。
許昭華大小眼地盯着女婿，這就是你們的企業文化？
王宇就像看懂了許昭華的表情，朝她點點頭：是的，這就是我們星宇的企業文化，祕書有能力，在老闆頭上撒尿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