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就是雙標狗的末日。
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教田偉做人。
劉銳擦了擦眼淚,看看旁邊同樣覺得過癮的黃肖問,“你覺得你能做得比張晨更好嗎?”
黃肖搖搖頭,表示自己確實沒有辦法像張晨那樣豁得出去。
劉銳在他爸面前裝不了逼。
在他老婆面前裝不了逼。
在王宇面前就更裝不了啦。
可是呢,在黃肖的面前還是可以裝一裝的。
劉銳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位置。”
“都有他的使命。”
“有的事,張晨能做,你不能做。”
“比如今天的事。”
“但是呢,有的事,你能做,張晨他也做不了。”
“你有沒有發現,在你宇哥身邊的過些人,他們好像都是特殊的個體?”
黃肖以前就想這麼說。
劉銳這麼一總結,好像一下子就通透了。
黃肖小聲問,“張晨不怕倒黴嗎?”
劉銳說,“他倒什麼黴?他有個姐姐,叫張茜!”
黃肖兩眼一定,“他姐是張茜?”
劉銳笑了笑,“張晨的工作還是你爸親自拍的板。”
黃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豐富。
劉銳在黃肖這裏裝棋手的時候。
王宇收拾田偉的大戲也還在進行當中。
對付雙標狗的方法,就是把他的所做所爲給掰開了,揉碎了,放在所有人的面前,讓明眼人都看看他是個什麼德行。
這麼做的好處在於,好好地噁心一下田偉。
田偉爲什麼要在公開場合說高月和王宇的事。
這就等於是把這個消息通過在場這些人的嘴散出去。
你王宇既然跟高月都已經有這一層關係了,那麼再跟林瑤還要扯上關係的話,這是什麼性質。
不論在感情上,還是在職場上,對王宇來說,已經產生了實質性的影響。
對王宇產生的是真實傷害。
田偉的後果是什麼呢?
可能碰上一般人,真就沒什麼後果。
他頂多就像剛纔那樣不痛不癢,說一句,“人家說的。”
輕描淡寫地撇清關係,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所以,這就成了王宇在這裏拿田偉開刀的第一個理由。
讓他噁心,把他的行爲平鋪在所有人的面前。
當下可能對他沒有真實傷害。
但是從今往後,江原的人會不自覺地繞着他走。
可能會聊天,但是不會再往深聊。
可能會約飯,但一定是以“改天有空一起喫飯”來結束。
慢慢的,田偉就發現,雙標狗沒有了春天。
因爲他被孤立了。
王宇拿田偉開刀的第二個原因:做一個實驗。
比如脫口秀的段子都有線下演出。
一段用作試水。
看看笑點怎麼樣。
王宇也在試水,小小搞一搞田偉,看看基層這些幹部和員工是什麼反應。
王宇在他們的臉上看到的是憋笑的表情。
在他們的臉上也看到了解氣的表情。
這就說明田偉的人氣很高嘛,這就說明收拾田偉是可以贏得人心的。
王宇拿田偉開刀的第三個原因:看看哪些不開眼的傻逼敢跳出來替他說話。
果然,真的有和稀泥的跳出來。
田偉正氣急敗壞指着張晨的鼻子罵的時候。
四司的宣傳辦主任,我們這裏稱他爲四主任,他就笑眯眯地說,“我來說句公道話!”
田偉歇一口氣,準備開始下一個回合。
四主任剛纔在笑,走到張晨的面前時,他就不笑,因爲張晨太高,他一仰頭就很難笑得出來。
四主任語重心長地說,“小張,田主任再怎麼說也是希望王sj好。”
“你這一上來,就說田主任的……哎,這確實有點不禮貌。”
“有點過頭了。”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嘛!”
哈哈哈哈……王宇心裏在笑,小四這是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都不是在說張晨,他這是在敲打王宇。
張晨只是客觀闡述一個謠言而已,哪裏火氣大了。
張晨爲什麼會闡述謠言,必須是有人指使。
這個指使的人,都知道是王宇,不用四主任在這裏顯擺。
出頭鳥?草尼瑪的!
你什麼身份?敲打我?來來來,我在線教學怎麼操作。
王宇把菸頭扔在地上,這個動作再平常不過了。
所以大家都沒注意。
不過王宇蹲下去把菸頭撿起來的時候,四主任也不說話了。
好,小眼睛!看老師!
王宇把菸頭扔進垃圾筒,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就在這個時候,老實人伍耀輝走到張晨的身邊,“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
張晨馬上點點頭,“懂了。”
“就是田主任的媽,本來沒有死,說他媽死的人多了,他媽也就真的死了……”
噗……
鵝鵝鵝……
高月本來表情一直都控制得很好,這下子是真的崩不住了,在人羣當中,拿指尖拼命摳王宇的手心。
劉銳和黃肖看得一陣上頭。
田偉本來都緩過了勁,這下子直接脹得臉紅。
至於想來和稀泥的四主任,臉色不太好看。
伍耀輝一副老實人的口吻,“你剛纔說的這個不是狼來了的故事,是周先生的《故鄉》。”
“你體院畢業的,我不怪你!”
“狼來了的故事是……”
“田主任的媽沒死!”伍耀輝指着四主任的臉,“他說一次死了。”
“他說一次死了!”
“他再說一次死了!”
“你說說,最後大家還去他家喫席嗎?”
張晨像個憨批一樣重重地點頭,“去啊!喫席爲什麼不去?”
鵝鵝鵝……
氣氛真的太好了……
這幫沒同情心的居然笑得這麼開心。
伍耀輝扭頭看了看深呼吸的田偉,苦笑道:“田主任,你看,我就是跟張晨講一講道理,他可能腦子沒轉過彎。”
“你的腦子應該能轉過彎吧?”
田偉半張着嘴,光靠鼻子吸氣的話,血液裏的含氧量已無法支持大腦的高頻運作。
大腦轉動不是指思考,情緒控制和管理,也是需要腦子的。
田偉覺察到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在轟轟轟撞擊的時候,其實已經是被氣到幾乎暈厥的邊緣。
伍耀輝陪着笑臉,“我也嘴笨,說不清楚,四主任,你喜歡說句公道話,那你來說說,關於田主任死了媽這件事,該怎麼說,纔不會讓人誤會?”
四主任張口就來,“當然是不能把人家媽死的事情拿出來隨便說啊!”
鵝鵝……
哈哈……
哧哧……
王宇發誓,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豐富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