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婧是週中的時候回來的。
這一趟去特區市對她的觸動很大。
電子產品的多元化。
作坊式的生產效率居然不比工廠流水線差。
生產作業成本比之工廠還要低上許多。
最要命的是，人家的利潤比工廠還要高上許多。
白文婧有點泄氣，“超宇最初的危機就是被這些作坊給乾死的。”
王宇說，“你們家也是幹貼牌機出身的。”
“不會不知道粵省的VCD神話吧？”
“人家的廣告定位直接瞄準CC，市場佔有率最高的時候達到將近百分三十！”
“盤子本來只有這麼大。”
“超宇能活到現在……”
王宇頓了頓說道：“你們家老白也是神人一個了。”
白文婧白了王宇一眼，“這一次去特區，算是把我打擊到了。”
雲城這邊的人做生意有點得過且過的味道。
可能跟這邊的水土有很大的原因。
小富即安的思想很重。
掙到錢後，想的不是錢滾錢。
情願把多餘的精力用在麻將桌上。
喜歡喝喝茶，享受一下生活。
看看白文宿就知道了。
多數時候都在喝茶打牌，打牌的時候身邊再跟幾個年輕的小姑娘。
白天槓上炮，晚上槓上炮！
生意什麼的……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所以超宇搞了這麼多年，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白文婧其實也不是太清楚。
這次出去，大有山中方几日，世上數十年的味道。
這還是她以前搞酒吧，喜歡全國到處跑，結合了濱海和京城的酒吧風格，才讓自己的酒吧結合本土風味搞出了別具一格的味道。
她這一趟出去就是衝着MP3去的。
“華強北的產品多到眼花！”
“只要你說得出來的東西，小到配件、總成，大到組裝產品，應有盡有……”
“全國的經銷商現在都在那裏拿貨。”
“貨與貨還不一樣，行貨、水貨分得也很細……”
白文婧的語氣從開始的激動，到後來的平靜，再到最後的安靜……
看到王宇點菸的時候，白文婧甚至都動了抽菸的念頭。
她朝辦公室外已經完工的廠區看了看。
“王宇……”
“我們的產品定位是全國！”
“可是，MP3即將爛大街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還有市場，足夠嗎？”
王宇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號碼，“衛兵，成品出來沒有？”
“拿過來吧！”
兩分鐘後，郎衛兵帶着他這幾個月的傑作走進了辦公室。
白文婧馬上給邱小凱也打了個電話，“小凱，我和老闆在辦公室等你，過來一下。”
這是王宇和白文婧的默契。
雖然王宇是老闆也是實控人，但是在人前，白文婧纔是這個廠的總經理。
邱小凱也算是白文婧那個山頭上的。
王宇不會直接給邱小凱下命令。
但是郎衛兵不一樣，他是王宇直接弄過來的。
所以王宇直接叫了郎衛兵，卻沒叫邱小凱。
王宇先給他們散煙。
邱小凱臉上的笑是擋不住的。
王宇說，“沒幾天就要開學了。”
“要不要給你放幾天假，帶你家學霸姑娘出去玩幾天。”
這只是客氣話，邱小凱肯定不會同意的。
至於原因，邱小凱自己都說出來了，“算了！”
“我本來也跟閨女說帶她去島城玩幾天。”
“她從小就喜歡海。”
“人家根本就沒時間！”
白文婧還在說，“怎麼會沒時間，初中畢業這兩個月不是沒作業嗎？”
邱小凱含蓄地扶扶眼鏡，笑得有點尷尬。
只有王宇有膽子像看垃圾一樣地看着白文婧。
白文婧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邱小凱說，“林蔭每年進去的都是各個頂級學校的尖子。”
“人家的暑假是暑假，能進這個學校的學生的暑假比上學還忙。”
“我家那個，拿成績後休息了三天，第四天就去圖書管了。”
“她說她不是走競賽的。”
“就要把該學的早點學完。”
“爭取拿自主招生的各額。”
白文婧清了清嗓子，好吧，對她這個藝體生來講，這些東西都太深奧了一點。
王宇朝一直沒插話的郎衛兵伸伸手。
後者將巴掌大，不足一公分厚的電子產品放到王宇的手裏。
白文婧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就被這方方正正的外形給吸引着。
她在想，這個東西是手機？又或者是MP3？
手機不太可能。
MP3的話又太大了。
它的這塊屏幕是怎麼回事。
王宇開機的時候，屏幕閃了一下，然後亮了起來。
巴掌大的屏幕上，顯視出幾個圖標。
單調的背景。
小得可憐的存儲空間。
LOW得一批的像素。
在王宇的眼裏，這東西就很劣質。
可是當王宇隨手點開一集韓劇的時候。
白文婧的表情可就太豐富了。
她一把將這個東西搶過去，“居然可以看電視劇？”
白文婧太忙了。
她剛接手這個廠子，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她親自過問。
產品研發這一塊，郎衛兵有意迴避。
白文婧沒有過問的情況下，以至於她對二代產品的進展，並不太瞭解。
當她盯着那塊小屏幕看看怔怔出神的時候。
王宇已經開始挑毛病了。
“儲存空間不足，能裝幾集？”
“色彩很LOW，不夠清晰！”
“電池續航的數據出來沒有！”
“你聽聽這音質，聲學器件，供應商要好好選。”
郎衛兵的笑容卻越來越明顯。
老闆挑毛病，說明他是懂的。
說明他是有要求的。
這也讓郎衛兵更清楚未來的提升空間在哪裏。
然後就聽到老闆的話好像有點變了味道。
“還有，你一個大男人爲什麼在MP4裏裝韓劇？”
“不是應該裝一點真男人看的嗎？”
“我們要的就是那幾分鐘的清晰度！”
“這種色彩和清晰度，比賽馬克還模糊！”
“幹什麼，生產商什麼時候流行人工打碼了？”
“音質也不好，聲音聽起來太雜亂……就沒有那種快樂和享受了。”
於是郎衛兵來了一句，“老闆要，看那玩意兒，誰外放？”
白文婧：……
邱小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