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從此以後的每一天，季芊芊每天照鏡子的時候，都要鼓起勇氣吧？
一想到季芊芊從今往後的每一天，都要活在對三月的懺悔和恐懼中，段清瑤的心裏總算是舒坦了一些。
“三月，我用這樣的方式給你報仇，你都看到了吧？”
段清瑤在心底默默地對着天上的三月說。
“皇上，我就是想要季芊芊這輩子都活得不痛快，我段清瑤一直以來就是一個護短，並且睚眥必報的人。所以，沒有什麼好解釋的，皇上想要如何處罰我，我都沒有意見！”
段清瑤一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模樣。
“哦？那你說，朕該如何懲罰你比較合適？”
君炎安像是遇到了難題一般，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個問題居然來問她？
君炎安是認真的嗎？
可是看道君炎安不苟言笑的樣子，可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呢！
“但憑皇上做主！”
段清瑤纔不會傻到自己給自己挖坑呢，挖得淺了，皇上不滿意。
可是若是挖得深了，自己掉下去之後，可不就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所以，這麼裏外不討好的事情，她哪怕是裝傻充愣，也是萬萬不能做的！
“好，閉上眼睛！”
嗯？
段清瑤眼珠子轉了轉，皇上剛剛是在說讓她閉上眼睛嗎？
“你不是說，由朕做主嗎？”
這話是她說的沒錯。
段清瑤屏住了呼吸，趕緊閉上了眼睛。
縱使心裏一再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皇上就算是再生她的氣，念在她是子軒孃親的份上，也不會太過與她爲難。
君炎安看着段清瑤害怕得眉頭緊蹙的模樣，嘴角卻是忍不住微微上揚！
原來，她也有怕的時候啊！
他差點以爲，這個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這幾年已經長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鐵娘子了呢。
“做好準備了？”
君炎安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段清瑤的心裏卻是莫名一緊。
被他這麼一問，原本就緊張的段清瑤卻是越發害怕了！
君炎安究竟要做什麼？
爲什麼懲罰自己還要閉上眼睛？
該不會是要給自己當頭一掌？或者是——
段清瑤不敢細想，越想越害怕。
就在她猶豫不安的時候，額頭上卻是落下了輕輕一吻，軟軟的，暖暖的，癢癢的。
不是說要懲罰她嗎？
怎麼到頭來，卻是一個吻？
段清瑤疑惑地睜開了眼睛，卻是看到君炎安的眼眸裏帶着笑。
“這就是朕給你的懲罰！”
“爲什麼？”
段清瑤自認爲自己聰明過人，可是這一刻，明顯她的腦子不夠用了。
這哪裏是什麼懲罰？
說得直白一點，說是讚許都不爲過。
所以，君炎安這是在嘉獎她的做法了？
“因爲，任何時候，朕都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朕喜歡的便是那個護短，爲了自己人，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清瑤！”
曾經的他不就是那個被段清瑤護住的人嗎？
那麼現在，換成他來護住她吧！
無論她做什麼事情，他都會站在她的身前。
屋內，季芊芊緊緊地抱着季侯爺的手臂，一邊不停地哭，一邊不停地倒苦水。
“爹，那段清瑤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把我的臉變成了這副模樣！你一定要替女兒做主啊！我不要這張臉，無論變成什麼模樣都可以，我不要這張臉！”
一想到自己從今往後一照鏡子卻是在鏡子裏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而且那個人還是因爲自己而死！
季芊芊的心裏就恐懼萬分。
這讓她怎麼開心快遞地活下去？
可是，她的苦苦哀求在季侯爺的眼睛裏卻是變成了無理取鬧。
“芊芊，爹是太慣着你了，才讓你養成了這樣嬌縱任性的性格！你當現在這地方還是在季府，由得你呼風喚雨的嗎？這兒是皇宮！”
季侯爺不耐煩地甩開了季芊芊的手，他是費了多大的功夫，這才求得段清瑤救回了季芊芊的臉。
如今不但臉上的疤痕看不到了，也變得更漂亮了，就這樣，季芊芊還是不滿意。
非得說不要這樣臉！
“爹，你不知道，這張臉，是三月的！你不知道，三月就是因爲我才懸樑自盡的！頂着這一張臉，你讓我日後怎麼面對？”
季芊芊舉起雙手，就連觸碰自己的臉的勇氣都沒有。
“什麼三月不三月的？三月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能有這樣出衆的容貌？”
季侯爺嗤之以鼻，心想着一定是季芊芊做賊心虛，這才胡思亂想。
再說了，這在臉上動手術，季芊芊以爲是在畫畫嗎？
“這張臉長在你的身上，那就是你的！芊芊，聽話，你現在的模樣，比以前還要漂亮！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動的！就算是皇上，也不例外！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只有抓住了皇上的心，在這個皇宮裏，你纔能有說話的權利！”
季侯爺望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季芊芊終究還是不忍心！
到底是自己的閨女啊，若是連他這個親爹都不大搭理了，還有誰在乎她呢？
“可是，爹，我真的沒辦法接受——”
季芊芊委屈不已，這不是穿上一件討厭的衣裳，喫一樣她不喜歡喫的食物那麼簡單啊！
季侯爺擡了擡手，不耐煩地示意季芊芊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木已成舟，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當下，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早日贏得皇上的寵愛，若是能爲皇上生下一兒半女，你纔有在宮裏說話的權利！”
季侯爺鄭重無比地囑咐季芊芊。
“原本，季家的事情是不想讓你擔心的。可是現在，爹覺得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先帝留下的寶藏，你可知道？”
季芊芊點了點頭，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傳言，先帝留下了一筆財富，就爲了防範不時之需，同時也怕被子孫揮霍，所以藏在了一個隱祕的地方！
這個寶藏，一直右時代忠誠的季家守護着。
可以這麼說，除了季侯爺，就連皇上自己也不知道那藏寶圖的位置！
這也是爲什麼季家的地位在朝廷中如此穩固的原因！
“那寶藏，爹已經挪用了大半！要不然，我們季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產業？”
季侯爺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說道：“皇上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芊芊，季家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