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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最後一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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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間,春天都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孤竹這邊從寒冷到溫熱的過度,快的好像沒有過度。

    空氣中的那種燥熱,已經在告訴所有人,夏天就要到了。

    林葉從龍章臺率軍回來已有一個多月,陽梓城這邊的戰事,看起來依然還在互相試探的階段。

    天子這邊,拓跋烈不到,象山大營的兵馬就不會過來封堵,所以等於沒有援兵。

    拓跋寧休那邊,拓跋烈不到,他也不敢全力攻打陽梓,畢竟他的兵力也沒那麼足,可以到不計消耗的地步。

    玉天子之前下旨,把兵力全都收回到陽梓城內,叛軍看似向前壓縮了些,可實際上,並無區別,反正是進不來城。

    站在城牆上,玉天子俯瞰着城外的叛軍連營,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聖人。”

    古秀今急匆匆的過來,把手裏一份密信遞給天子。

    “雲州加急送過來的。”

    天子接過密信看了看,臉色一變。

    “去傳林葉。”

    天子吩咐一聲後,就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辛言缺派人送來的密信上說,已經將萬域樓拿下,象山大營兵馬距離雲州城不遠了。

    出的變故就是,萬域樓派人殺寧未末。

    寧未末沒死,可是死了林葉兩個朋友,還有不少大內侍衛。

    動了就動了吧。

    天子知道辛言缺和自己的區別就在於,辛言缺身上還有很多人本該有的感情在。

    不久之後,林葉從大營趕到。

    天子把那份密信遞給林葉,沒有說什麼,林葉看過後,也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站在城牆上,足足又兩刻的時間誰都一言不發。

    天子側頭看了看林葉的表情......那張臉上沒有表情。

    那雙眼睛裏,甚至都看不出悲傷,可是天子知道,林葉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爲和他太像了。

    憤怒,悲傷,仇恨,殺意......

    這些情緒,林葉沒有表現出來,也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不代表他沒有。

    “你要回雲州嗎?”

    天子道:“如果你想回去,朕可以準你兩個月的假,一來一回,走快些也夠了。”

    林葉搖頭。

    天子點頭。

    然後就是又一次的沉默。

    就在這時候,古秀今拿着一份密報,又急匆匆的走來,雙手遞給天子:“聖人,冬泊密報。”

    天子把密報接過來看了看,眉頭微皺:“陳微微?這是誰?”

    林葉聽到這個名字,回答:“臣在雲州嚴家武館學藝的時候,有一位師兄叫陳微微。”

    天子把密報遞給他:“你看看吧。”

    這份密報,是冬泊國君玉羽成匆派人送來的。

    玉羽成匆在密報中說,有個叫陳微微的人,自稱是上陽宮弟子,得天子令和上陽宮掌教之命,來冬泊創建上陽北宗。

    玉羽成匆還說,他已經答應了陳微微,將陳微微封爲冬泊國師。

    下旨將上陽宮北宗立爲冬泊國教,可在冬泊境內廣收弟子。

    林葉看完後,把密報遞給古秀今。

    “他確實曾經爲上陽宮弟子,在雲州天水崖已是藍袍神官,隨他師父,天水崖司禮神官到冬泊的時候,司禮神官被殺,他失蹤。”

    天子聽完後,點頭:“是個有野心的傢伙。”

    林葉道:“可派人往冬泊告知玉羽成匆,陳微微沒有得天子旨意,也未得掌教允許。”

    天子看向林葉:“爲什麼要這樣做?”

    林葉一怔。

    天子道:“朕不會去在意一個上陽弟子的野心,他要在冬泊創建上陽北宗,要做冬泊的國師,朕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

    林葉懂了。

    陳微微突然間冒出來,以上陽宮弟子的身份和玉羽成匆接觸。

    是利用時勢。

    巨先生刺殺天子的事,天子不可能不追究,玉羽成匆怕是整日都擔驚受怕。

    現在,一個上陽北宗取代了巨先生的地位,不管是對於大玉來說還是對於冬泊來說,都不是壞事。

    天子道:“人生活在太平盛世,想要施展自己的抱負,追求自己的野心,要在朕定下的規矩之內。”

    “在冬泊的人趕上了亂世,有抱負,有野心,朕都沒資格去阻攔誰,尤其是,利大於弊。”

    他看向林葉:“朕和你說過,朕的底線只有一個。”

    林葉知道,是正確。

    所以林葉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根本就沒打算把陳微微的遭遇多說一些。

    他也根本沒有打算說,他其實也覺得,陳微微在冬泊如果能創建上陽北宗不是什麼壞事。

    但他想的不是對大玉不是壞事,而是對陳微微來說不是壞事。

    “雲州那邊既然已經動手了,拓跋烈便會盡快進入孤竹。”

    天子看向林葉道:“你若不打算回雲州,就準備好決戰吧......快了。”

    林葉俯身:“是。”

    他不打算回雲州,不是不想爲楚家兄弟報仇,而是要看準了仇人是誰。

    一切的緣故,皆歸於拓跋烈。

    若能在戰場上擊敗拓跋烈,殺了拓跋烈,那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報仇。

    與此同時,冬泊黎陽城。

    拓跋烈也是站在城牆上,朝着遠方眺望。

    “大將軍。”

    元輕則快步過來,俯身道:“從雲州送來密報,萬相被辛言缺從城主府請出去,大概是被囚禁了。”

    拓跋烈點了點頭:“沒什麼。”

    他的視線,從南方轉向東方,孤竹的方向。

    “黎陽城這個地方很重要,所以你就不要跟我去孤竹了。”

    拓跋烈道:“如果玉羽成匆聰明些,就會分派兵力在黎陽城駐守,截斷我回軍之路,我給你兩萬人,你守好黎陽城,我退路無憂。”

    元輕則俯身道:“屬下從不曾違抗過大將軍軍令,可是這次......”

    拓跋烈道:“這次也一樣。”

    他看着遠方說道:“我們其實已經敗了,我籌謀十幾年的事,天子一一破之。”

    “孤竹的局面變化,是我始料未及,這一戰不得不打,但已無十成勝算。”

    “黎陽城是退路,這裏你守着,我還能回冬泊,這裏守不住,我們都是孤魂野鬼。”

    元輕則在心裏嘆了口氣。

    “只是我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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