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燈火通明的顧公館四樓,走廊盡頭的臥室門外,響起禮貌的敲門聲。
秦清身着明媚的紅色晚禮裙,珠光寶氣,催促道:“晚餐開席了,你倆還窩在臥室做什麼呢?收拾收拾,趕緊下樓。”
秦清敲了幾次門沒應,她便轉動把手,屬實無奈,“我進來了啊!”然後,悄然步入。
白色華美的偌大臥室中,窗簾合攏,暖氣瀰漫,淋浴聲隱約從臥室一隅的隱藏式淋浴間內傳出,秦清環顧四周,瞥見掉滿貓科動物毛髮的牀鋪,又瞥了眼不遠處窗邊凌亂的貴妃椅。
那貴妃椅上搭着褪下的男女衣物,地上還掉着襯衫、內衣褲。
秦清念念碎的撿起地上的衣服,搭椅背上,朝着浴室內扯着嗓子喊——
“一回家就玩這麼刺激!什麼時間也不看看!樓下那麼多人等你倆喫飯呢!趕緊的!出來下樓!”
“就來。”
浴室內傳出低啞磁性的迷人男音,是秦無妄的聲音無疑。
只不過,他那聲調隱約流露着一絲事後歡愉的喑啞,相當愜意且滿足。
管事管不了的,秦清搖搖頭,轉身走出臥室關上門,年輕人嘛,她得理解。
浴室蒸騰的水霧中,朦朧的鏡子前,顧煙蘿披着絲質浴袍,背對着洗手檯邊緣,雙手反撐在洗手檯上,低眸凝着蹲在她身前的男人,她的長髮被慵懶挽起,白皙的脖頸間還淌着水漬,淋浴過後,身上的痠痛得到緩解,指尖又一下沒一下的撩撥着秦無妄輕顫眨動的長睫。
“煙煙,看不見了。”
朦朧明黃的浴室中,秦無妄俊欲迷人的臉龐,深邃的眼窩,俊挺的鼻樑,藝術品般的眉目脣瓣完美的令人心悸,他嘴角彎起,偏過頭躲閃,手中的動作未停。
秦無妄腰際裹緊了浴巾,垂眸斂眸,姿勢帥氣的單膝蹲地,手拿一瓶身體保溼乳,認認真真的替顧煙蘿抹在她本就光滑細膩的每一寸肌膚上,特別是隆起的孕肚,抹的尤爲多。
他瞄了眼保溼乳的牌子,仰眸,深邃的墨眸折射着迷人心魂的星碎魅力,認真道:“紅薯上說,這牌子防妊娠紋效果極好,我替你屯了一箱,每天抹兩次,還有按摩油。”
“麻煩。”顧煙蘿精緻絕色的面龐在朦朧的水霧中,顯得愈發迷人,“算了,反正也沒長紋。”
秦無妄不理顧煙蘿,執意要替她抹。
他並沒有告訴顧煙蘿,這兩日他一抽空就刷時下很火的女性熱門APP,惡補了很多孕期的知識,保養方面更是在網上下單了許多瓶瓶罐罐,總是網上熱門的孕媽保養品,多貴都給他弄回來了。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油膩的塗抹物?”
顧煙蘿身子不便,只能靠站着,見秦無妄專注的替她按摩着肚子上的肌膚,脣邊泛着溫柔淡笑。
“那得看爲了誰。”爲你就可以接受。
抹完一套,又是15分鐘過去。
浴室地面溼滑,秦無妄見顧煙蘿光着腳,心細的攔腰橫抱,抱着進浴室,又抱着離開。
磨磨蹭蹭又過了20分鐘,兩個人才光鮮亮麗的出現在顧家華麗的餐廳內。
秦無妄一度以爲,顧家家宴遲到,少不了長輩們一頓苛責。
誰知,那顧鴻鷹的兄弟顧鑾雄,也就是顧氏財閥二當家相當豪邁的拍了拍桌,舉起杯,面向秦無妄,“煙兒有孕,不罰也罷,遲到的小輩就給在座的人手包個大紅包,就不讓你罰酒了!秦無妄,給錢!”
顧氏財閥人丁興旺,但核心家族成員,也就不過二十人。
餐廳座無虛席,秦無妄扶着顧煙蘿剛入做,他手機就響了。
原來,是他被顧鴻鷹拉入了顧氏家族大羣。
羣裏很熱鬧,一水的等紅包。
這羣,顧煙蘿很早前就進了,但她不自知,也沒理會,這會兒,她慢條斯理打開手機,瞄了眼聊天窗口,便把手機放在了桌上,不再理會,單手支着額頭,覺得睏乏。
秦無妄相當闊綽,大手一揮,因爲限額,家族羣內人均轉賬了十萬紅包。
他還挺開心的,進了顧家的羣,說明顧鴻鷹和秦清正式接納他了。
不過,從前在秦家時,他們家可沒這種看起來降智的家族羣。
你見過家族聚餐上,無論小輩長輩,人手拿着手機領紅包,然後把酒言歡的嗎?
你見過家族聚餐上,長輩帶頭坑小輩紅包的嗎?
秦無妄發現,顧氏財閥看似複雜無情,可真正的家族內部,就像極爲普通的大家族,所有人團聚時,絕無二心,臉上都洋溢着跨年的喜悅。
“大哥,得舉行婚禮了吧?挑個日子,好好搞一場,熱鬧一下。”顧鑾雄瞥向顧鴻鷹,“咱們顧家得有幾年沒舉辦家族婚禮了。”
顧鴻鷹心安理得的領取了秦無妄的1w大紅包,當即就給秦清轉了過去,聞言,點點頭,“是這個理,倒是能辦,不過得聽孩子的意見,何況……”顧鴻鷹欲言又止,瞥向顧煙蘿,“我女兒五個月身子了,要是真辦起婚禮,勞累過度也是個問題。”
“我是想結的。”秦無妄掩飾住心底的悸動,表面毫無波瀾,“哦不對,其實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只是差一場婚禮,我是想辦婚禮的。”秦無妄糾正。
他欠顧煙蘿一個婚禮,有哪個女人不會奢求一場一輩子只屬於她的盛大婚禮?
這個,肯定不能少。
“煙煙?”秦無妄側眸,看向顧煙蘿。
她似乎是累了,應該是方纔在房間的一系列高強度運動後,導致精神不濟,似乎是想睡覺了。
“嗯?”顧煙蘿慢慢睜眸,反應過來,扯了個理由,拒了,“生完再結,肚子大了穿婚紗難看。”頓了頓,“不急,形式化的東西都是虛的。”
我現在就想趕緊卸貨。
但沒轍,還得等四個多月。
一想到這,顧煙蘿心累的捏了捏鼻樑。
“累了吧,上去休息會兒,晚點跨年再喊你起來?”秦清發覺女兒眉宇間濃郁的倦意,關心的湊過,旋即就招呼來兩名傭人,“送小姐上樓。”
“沒事,我陪她。”秦無妄屏退了傭人,摟過顧煙蘿香肩,側頭吻在她額角,才露了個臉,就又攬着顧煙蘿離開了。
直至深夜11點55分。
冰天雪地的顧公館門外,炸響了絢爛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