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華麗的古老臥室中,顧煙蘿凝視着秦無妄虛弱安寧的睡顏,眸光很深,半晌,她往上扯了扯被子,蓋過秦無妄的肩膀,剛準備起身。
“滴滴滴——”
哈迪腕間的機械錶,毫無徵兆的發出刺耳警報。
他的機械錶,是SCP軍工集團最新的高科技產物,一臺微型人工智能電腦,能夠實時監控整座私人島嶼的安保系統,遠程操控,又具有高人工智能科技,能夠虛擬化SCP主席的形象,緊急關頭時,還能組裝成迷你電腦和激光鍵盤。
哈迪按下機械錶,查看警報原因。
隨後,他刻薄冰冷的嘴角垮下,朝顧煙蘿幽冷道:“月黑風高,海霧濃重,適合夜間登陸,看來,還是有人想生事。”
顧煙蘿起身關閉了房間的吸頂燈,只留了牀頭昏暗微弱的燈光。
“怎麼了。”
“整座私人島嶼外圍的監控系統故障,警報器異常,派去查看的安保,在東南海灣的百米懸崖,檢查到了攀巖繩的痕跡,但未發現腳印。”
顧煙蘿的嘴角,沒有笑容,凌厲而冷豔,在昏暗的光線中,氣場極強。
她看向立於牆邊的機械管家阿爾法,“寸步不離守着他,做得到嗎?”
彼時,阿爾法正在翻閱從勞倫斯博士那借來的《腦外科手術典籍》,掃描錄入裏面的醫學知識,聞言,它搗蒜般的點點頭,“好的大漂亮。”
“無論有任何動靜,你都不許離開他身邊。”
顧煙蘿有預感,沃頓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阿爾法:“保證完成任務。”
顧煙蘿和哈迪一離開。
阿爾法的機械掌心,迸發出一道紅外網狀激光,將牀的四周,全部圍了起來,任何物或人靠近,激光會立刻灼燒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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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濤拍岸,浪潮洶涌。
島嶼邊緣的高崖上,一望無際的黑暗,彷彿欲將人吞噬。
哈迪站在崖頂邊緣,狂風呼嘯,凌亂了他細軟如羊毛般捲曲的金色髮絲,復古的花邊襯衫,領口敞開,暗夜下,他高冷刻薄的眼神,如降於黑夜的神,目空一切。
他雙手插兜,緩緩蹲身,目光下移,瞳孔漠視的投射在如深淵巨口般的崖下,無溫的灰眸,正在細緻的觀察着崖壁上十道攀巖繩的摩擦痕跡。
他幾乎和同在檢查的顧煙蘿,一起得出結論。
顧煙蘿:“裏應外合。”
哈迪:“內鬼。”
顧煙蘿撩起裙襬,冷若冰霜的蹲身,撿起崖頂散落在地隨處可見的黑巖碎石。
她倏然起身,冰寒的美眸投向哈迪。
根本不需要顧煙蘿說什麼,少年立刻會意,朝身後的隨從勾勾手指,冷聲下令:“把島上晚間輪流巡邏的安保召集起來,原地待命。”
顧煙蘿若有所思的盯着漆黑的海面,聽着浪濤席捲的動靜。
沃頓如此不擇手段,無非3個原因。
1、用秦無妄來威脅、壓制她。
2、得到秦無妄所掌握的軍武、人工智能技術。
3、他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以上三點,全部離不開秦無妄這個關鍵。
而她現下,最擔憂的無非就是,第一場手術。
手術?
驟然間,顧煙蘿美眸驟縮,勞倫斯博士!
眨眼功夫,顧煙蘿殘影掠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迪迷人的灰眸暗沉下,緊跟顧煙蘿的速度,也於黑夜中,瞬閃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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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驚響!
顧煙蘿一腳踹開勞倫斯博士居住的客臥。
客臥內,年事已高的勞倫斯博士,坐在書桌一側,戴着眼鏡,正拈着一塊巧克力,往嘴裏塞,桌上堆滿了秦無妄的病歷資料。
被這麼一嚇,蓄着絡腮白鬍的勞倫斯博士,抖落了手中的巧克力,鏡架滑落鼻樑,從椅子上跳起,“Youscaredme!(嚇我一跳)”
顧煙蘿和哈迪同時躋身入內。
顧煙蘿冷眯美眸,眼底浮着殺氣,上下打量着勞倫斯博士,對暗號:“欲窮千里目。”
克隆人的事,顧煙蘿始終心有餘悸。
於是想到了這個辦法,對暗號。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暗號,來識別對方的真實性。
就見勞倫斯博士,鬆了口氣,慎重的從褲兜裏,拿出一張做好“拼音標記”的小紙條,生澀的唸叨:“多……多穿條囚gu(秋褲),可以嗎?”
顧煙蘿斂去眼底厲色,戒備問:“你這,有無異常?”
勞倫斯博士聳聳肩,指向窗口,用英文道:“除了方纔那扇窗,被風吹開兩次,有些奇怪,一切正常,說真的,你們嚇到我了,只是做個手術,卻搞得像暗殺……”
聽到動靜,勞倫斯博士的兒子柏格奇,褲子都未來得及穿,也從隔壁衝來。
“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哈迪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窗戶,確認無異常,和顧煙蘿點了點頭。
勞倫斯博士卻狐疑的看向自己兒子,上下打量,嚴厲道:“行醫忌諱冒失,多大的人了,你太讓人看笑話了。”
柏格奇微怔,低下頭,用浴巾圍住自己,尷尬笑了笑:“是,父親,我的錯。”
顧煙蘿瞄向柏格奇,“土豆?”暗號。
柏格奇對答如流:“Beef(牛肉)。”
顧煙蘿又朝勞倫斯博士道:“今晚不安全,保險起見,我讓人來保護你。”她腦子裏,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陸星晚。
可勞倫斯博士,婉拒了顧煙蘿的好意,“我可以讓我兒子陪我,你不必擔心,更不用勞煩別人。”
彼時,勞倫斯博士的兒子柏格奇,已經自覺地抱着一牀被子,睡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父嚴子孝,“我陪我父親睡,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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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煙蘿只能離開。
因爲陸星晚終究是女人,大半夜讓她來守一個老頭子,的確離譜。
黑夜下的古老城堡前,晚間值夜巡邏的SCP安保100名,全員齊聚。
哈迪雙手插在褲袋中,眼神漠然冰冷,花邊領白襯衫,緞面西裝褲,他身姿如男模般完美,細軟金髮捲髮,下顎至脖間的詭異豎線紋身,自帶眼線的深邃眼眶,如西方瑰麗的藝術品。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古堡二樓的古老歐式露臺後,極具殺傷力的冰冷灰眸,俯視着下方朝夕相處的手下們,就靜靜看着。
看着顧煙蘿穿梭在這些人中,美眸毒辣,蛛絲馬跡,全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