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蘿身姿搖曳,高挑優雅站在門口,和自己三哥、四哥對望着,她慢條斯理取下耳墜,纖長的捲翹睫毛半遮眼尾,目光凝滯幾秒。
她高傲冷淡:“進來吧。”
俊雅的顧斯爵和冷漠的顧筠爵相視一眼,眼神微妙,帶顧氏律師團強勢進入。
顧煙蘿背過身,漫不經心詢問:“來做什麼的?”
顧筠爵沉默寡言的靠坐沙發,氣勢陰寒,像是在找什麼,一直在打量四周。
顧斯爵笑的溫潤,解釋:“忘了?明天庭審,爸讓我和你四哥陪你一起,今天得先來和你把明天開庭必須注意的地方,還有要配合的事項與你說明白。”
“……”哦,對口供來的。
顧氏財閥的律師團,來了十名律師。
清一色西裝革履,精英打扮。
華麗的總統套房內,他們一進入,立刻分散開,各自找位置,拿出筆記本電腦,還有各類律師文件,動作迅速,雷厲風行。
“大小姐,這是一份庭審注意事項。”
“大小姐,這是明天庭審檢察官會向您提的問題,以及所有會出現,對您不利的情況,應該回答的方式,您今天務必謹記。”
“特調局的人在來的路上,他們稍後會帶您去進行精神鑑定,生化檢查,腦部ct,用於法庭審判,精神鑑定的醫院是顧氏控股,已料理好,您放心。”
“他們來之前,大小姐,請您先將這份‘如何僞裝成精神分裂’的細綱熟讀,閱後即焚,稍後根據上面的提示,來進行精神鑑定即可。”
“您不要緊張,按我們說的來做就行。”
……
一份“如何僞裝成精神分裂”的細綱,塞到了顧煙蘿手上。
她居高臨下,冷若冰霜的低眸,瞅着細綱上的條條框框。
忽然,笑的花枝亂顫,眼神裏,帶着點邪惡。
“你們這是……想讓我裝成精神病脫罪?”
蔣青雲是顧氏財閥的首席律師。
也是蟬聯帝國三年律師風雲榜第一的金牌大律師。
可他,着實被顧家大小姐那閃着詭光的可怕眼神,嚇了一跳。
好像……
不需要僞裝,她就像個精神分裂症患者。
蔣青雲樣貌端正,氣勢超羣,他斂眸,恭敬的面向顧煙蘿,“大小姐,時間緊迫,不容您遲疑,快看文件,特調局的人應該十五分鐘後就會到。”
顧煙蘿斜瞥面前律師一眼,拿着文件。
“知道了。”
#
顧煙蘿一目十行讀完了“僞裝精神病”的攻略,焚燬。
蔣青雲:“……您看完了?”
顧煙蘿:“嗯。”她過目不忘。
說完,扔了還在燃燒的紙,向主臥走去。
臥室中。
秦無妄和秦老爺子有一句沒一句聊着。
秦晉:“難不成你還永遠和她住這兒?她可是顧鴻鷹的女兒!顧、秦兩家看似和睦,實則暗流涌動!你鬧呢?”
秦無妄手帕捂嘴,重咳,眉宇噙着煩躁,“聯姻,我要她。”
秦晉忍着賞秦無妄一腦瓜崩的衝動,怒斥:“還做夢呢?你沒得病或許這聯姻能成,你這病!人家顧鴻鷹能把唯一的女兒嫁給你?”
秦無妄眼底戾氣濃重。
他爺爺和顧鴻鷹,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他陰沉道:“怎麼?我還不配了?秦家沒我,能有今天?”
秦晉搖頭,“這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兒,你喜歡,爺爺奶奶斷然能替你做主,可顧煙蘿不一樣你明白嗎?爺爺肯,他顧鴻鷹和秦清能肯嗎!”
秦無妄固執:“她說了,我是她的人。”
“咱秦家是豪門,他顧家是財閥,豪門婚姻尚且身不由己,財閥家族的婚姻更由不得他們自己做主,那是顧煙蘿自己能決定的嗎?”
彼時,顧煙蘿悄無聲息的站在臥室門口。
嚇了秦晉一跳。
這孩子,走路怎沒動靜的?
顧煙蘿姿態慵懶的靠在門邊,輕撩長髮,笑的萬種風情。
給秦老爺子都看的走了神。
“八字還沒一瞥呢,秦無妄你可以啊,想跟我睡,還急着把我娶回家,我她媽是不是還得和你生孩子?”
秦無妄眸色如淵,蹙眉斂眸,“怎麼?還不給想了?”
顧煙蘿雙手抱臂,風姿卓絕,不接話。
“蓋好被子,顧家來人了,我處理點事,外頭人雜細菌多,和老爺子呆着別出去,我會讓蕭零送茶和點心進來。”
話落,顧煙蘿關上了臥室的門。
人一走。
秦老爺子驚愕的指着門口,“小子,她可比她媽還要禍水,這才18歲,以後哪得了?顧鴻鷹都降不住秦清,至今被喫得死死的,你拿什麼去套住她?”
秦無妄半眯邪眸,輕撫上自己俊若神祗的臉龐,沉浸於自戀中,“帥……”
“……”他孫子是真有病了。
#
意料之外的是。
協同精神病鑑定專家來的特調局人員,是隊長許寒。
一屋子的顧氏財閥律師各做各的事。
精神鑑定專家張道陵,是京都醫科大學的精神領域教授,資歷很深。
他在顧煙蘿身側沙發坐下,修養極好。
“顧小姐,我們先做一些測試,再前往鑑定中心做生化檢測和腦部掃描,您先回答我幾個簡單的問題。”
顧煙蘿陰冷的瞥了眼張教授,不語。
張教授:“您是否有過妄想的症狀,且出現過精神幻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產生幻視、幻聽,並伴有異常行爲。”
顧煙蘿慵懶扶額,漫不經心回:“有啊,昨天還把霍家公子霍弈夫的胳膊擰斷了,我覺得他要殺我。”
一旁,顧斯爵和顧筠爵相視一眼。
這……好像和他們安排的不一樣吧?
蔣青雲背過身,頭疼狀捂臉,根本沒按他的劇本走!
“那您……有過抑鬱、憤怒、躁狂、焦慮、或是有過想輕生傷害自己的念頭嗎?”
顧煙蘿幽幽道:“抑鬱和傷害自己的念頭,我是沒有的,我十分珍愛自己的生命,但我覺得你特別煩人,要不……你去死一下?”
“額……那麼請問您……”
半個小時後。
顧煙蘿的初步精神鑑定上,被寫下了:反社會人格障礙、伴有精神分裂被害妄想症,極具攻擊型人格,極度危險的字樣……
在四哥顧筠爵的陪同下,她被送往精神鑑定司法中心。
而大律師蔣青雲,失算了。
這怎麼搞?
明天的庭審計劃全被打亂了。
陪審團和法官若是知道大小姐有反社會人格障礙,這罪名……不就落實了?
真坐牢,他這帝國第一律師的美名就要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