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柔弱無害的寶貝,說出的一番話,着實把塞恩憋得啞口無言。
“你多大。”塞恩氣笑了,雙臂枕在後腦,望着天花板問。
秦予卿金口懶得開,只是和塞恩比了四根手指頭。
“真小。”
秦予卿癟癟嘴,“哥哥呢?”
“12。”
“欸?不像,那麼高……”秦予卿羨慕的喟嘆。
“是要比同齡略高些。”塞恩穩重道,又戲謔的笑了笑,“也沒有那麼多漂亮的Baby,我上的是男校。”
“嗯……”秦予卿軟乎乎的應了聲,撥弄着指頭尖尖,低着頭。
“你叫什麼?”
“卿卿。”秦予卿掰過塞恩的大手,一筆一劃,描繪着自己複雜的姓名,“因爲爸爸愛媽媽,所以我叫秦予卿。”
“很複雜,還是喜歡叫你Baby。”塞恩耳尖,聽到了合攏的窗簾外,隱約傳來異樣的騷動,他眸光漸漸黯淡下,輕握住秦予卿細軟的小手,指腹摩挲,“Baby……”他嗓音沙啞。
“我希望哥哥只對我一個人這麼喊,不然別人擁有的,我就不要了。”
“真的不喜歡廉價的一切。”
秦予卿認真的皺着眉頭,氣鼓鼓又傲嬌的模樣,招人極了。
“你很放肆。”塞恩挑眉,眼尾霸氣懾人,盯向秦予卿。
秦予卿甚至不甘示弱,天生貴氣,慢條斯理半垂眸,微微淺笑,信心十足,“甚至可以給你保護我的機會哦,你會想保護我嗎?還有,你不是想把我藏起來嗎?”
“……”
“你要不要試試?”
“我爸爸發現我不見了,很快就會帶人來找我。”
“哥哥,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很孤獨,你不想我走。”
“過了這趟,就沒下次了哦。”
他的一字一句,都牽動着他的心,像具有招魂的魔力,喚起了塞恩內心蠢蠢欲動的貪婪狂想。
塞恩坐起身,認真的凝視着秦予卿,他想了想,眼眸一亮。
“你想探險嗎?”
“……我怕黑。”
“這座府邸有幾百年的歷史,隱藏着錯綜複雜的密道,覆蓋着舊時的建築舊址,甚至有我的祕密基地,想去看看嗎?”塞恩誠摯的朝秦予卿伸出手,發出邀請。
“如果我怕的話,你會保護好我嗎?”
“可以躲在我的懷裏,這裏很安全。”塞恩朝他展開懷抱。
秦予卿掀開眼睫,不撒嬌時的他,天生存在着一種若有似無的疏離冷拒感,漂亮乾淨的不可褻瀆,他淺笑咬脣,善意道:
“好喔,我可以去看哥哥的祕密基地。”
“不過哥哥,我得提醒你,爸爸找不到我,會着急,會傷心,然後他會去找媽媽,媽媽看到爸爸傷心,就會很生氣,我媽媽生氣很可怕的,這樣,你還會帶我去嗎?”
你想保護我嗎?保護我的前提是,不畏懼我的父母。
塞恩是個十足的行動派,沒有回答,直接抱起秦予卿就走。
通往府邸祕密地道的入口之一,就在他的房間壁櫥內。
壁櫥門一開,按下機關,一條黑暗通往地下的隧道,赫然出現,颳着陰風,有些嚇人。
秦予卿瑟縮了一下,害怕猶豫的望了眼塞恩。
“怕?”塞恩護着他在懷中。
“嗯…”他聲音發抖。
“倒計時十秒,我帶你衝過去。”
話落一瞬,塞恩根本沒給秦予卿反應的機會,熟門熟路的鑽入密道,拔腿狂奔在黑暗的通道內,甚至閉着眼都能熟知迷宮般的道路。
在秦予卿肆意的放聲尖叫中,還沒給他害怕恐懼的機會。
拐了幾個彎,塞恩就打開了一盞老式煤油燈。
新建造的白宮府邸內部,是歷代統治者居住過的舊址,這裏錯綜複雜,還保留着最初的面貌。
塞恩的祕密基地,深入地下,是一處寬敞隱蔽的地下堡壘。
他把這裏佈置成了自己的私人天堂,堆滿了各色油彩,無數支畫筆,一張張畫完的素描和油畫,還有各個國家的小說、賽車。
星星點點的小燈泡裝飾着這,明黃的光暈映亮有限的範圍。
秦予卿被塞恩放在了簡陋老舊的行軍牀上。
隨着開罐聲,一枚黃桃罐頭,和勺子,塞到了小臉有些蒼白的秦予卿懷中。
“這個喜歡喫嗎?”塞恩沾了點黃桃果汁,點在秦予卿脣間,讓他品嚐。
“嗯…好喫,甜甜的,不膩。”秦予卿努力平復呼吸,害怕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哥哥……你不要離我太遠,我會怕的……”
塞恩坐在行軍牀邊,快速的拿出畫板和素描筆,讓秦予卿靠在自己肩側。
“知道了,Baby怕黑。”
“今後有我在的地方,再黑你都可以靠着我。”
“嗯…”秦予卿乖乖的應了聲,專注的看着塞恩起筆勾線,“哥哥在畫什麼?”
“畫Baby。”塞恩低沉輕笑,側眸輕瞥,“你說的對,下次再見,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把你畫下來,就當是紀念。”
紀念相遇的這一天。
“那……要蓋個小腳印,或是小手印嗎?”秦予卿晃晃自己的小腳,靠着塞恩安全感滿滿的手臂,喫着甜津津的黃桃罐頭,開心的望着星星點點,掛滿畫室的小燈泡。
“不了,會弄髒。”
“我不怕髒髒啊。”
“我捨不得你弄髒。”
“……”這是秦予卿第二次,在爸爸以外的人那,聽到類似的話。
捨不得你的手扣扣子。
捨不得你的腳弄髒髒。
……
這個哥哥有點好,他有點喜歡了。
不過這並不影響一會兒這哥哥要倒黴的事實。
“我媽媽生氣真的很可怕的。”秦予卿好意提醒。
“多呆一會兒也是好的。”塞恩無所謂道。
“……”
.
殊不知。
找不到兒子的秦無妄,已經快急瘋了。
秦無妄着急,藏月也跟着急,這一下就驚動了整個白宮府邸。
丟孩子了?還是丟了個身份矜貴到不行的孩子?
白宮府邸戰略會議室內的保密會議緊鑼密鼓進行中。
中途,封閉的會議室大門,忽然被某將領從外打開,中斷會議。
顧煙蘿神情淡冷,左手扶額,和仰頭打鼾的德萊斯並肩坐在那。
忽然有人來到她身旁耳語了幾句,她面不改色,驀然起身,扣起了女士西裝的扣子,向主座的冰冷統治者微微頷首。
顧煙蘿:“會議暫停半小時,稍作休息,失陪一會兒。”
冰冷的金髮男人:“什麼事?”
顧煙蘿語氣不善:“我兒子在你這丟了。”
男人立刻起身,“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