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寺離安芷的莊子有些距離。
安芷的馬車駛了一個時辰，纔到永安寺的山腳下。
餘姚的馬車早就候着了。
“安妹妹，你來了啊！”餘姚飛快從馬車上下來，拉住安芷的手，笑着催道，“咱們得快些了，不然趕不上永安寺的齋飯。”
安芷沒特別想喫永安寺的齋飯，她會出門，是看餘姚人還不錯，往後可以互相扶持，所以纔有心結交。
兩個人往山上走了半個時辰後，安芷就不太行了，她平日裏沒做什麼體力活，完全跟不上餘姚的腳步。
餘姚發現安芷開始喘氣後，不太好意思道，“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吧，附近有亭子。”
“你不用管我。”安芷道，“我的體力實在是不行，你先去寺廟裏替我留一口齋飯，不然咱們兩個都喫不上了。”
人是餘姚喊出來的，她雖然大大咧咧，但跟了張槐安十幾年，該有的規矩還是懂的，“我陪你吧，讓小廝上去就行。”
安芷沒有意見。
兩個人到了附近的涼亭，微風習習，拂過臉頰時帶了冰冰涼的觸感，很是舒服。
銀珠給餘姚拿了帕子，同時使了個眼色。
餘姚愣愣地張了下嘴，糾結了一會，硬着頭皮問，“安妹妹，我有個事想和你請教，你別笑話我啊。”
聽此，安芷餘光瞥了眼邊上的冰露。
冰露馬上帶走了銀珠，說去附近看看。
等涼亭裏只剩下餘姚和安芷兩個，餘姚的表情自在了一點，“是這樣的，我不是你們中原人，在我們部落，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妻子。如果夫妻感情不和，和離也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安芷知道餘姚來自部落，但不懂部落裏還有這麼好的規定，眼睛不由亮了亮，安靜地等餘姚繼續說。
“我呢，只給張槐安生了三個女兒。”餘姚說到這裏，冷冷地哼了一聲，“以我的年紀，是不太可能再生孩子，我自己只是有一點點遺憾，但也沒有特別想要兒子。可你們中原講究傳宗接代，一定要有兒子接管家業。我是年紀大了，但張槐安的官越做越大……”
“是張大人想納妾？”安芷忍不住問。
“他敢！”餘姚的眼睛立即瞪了起來，“他要是敢納妾，我把他腿都打折了。他可是答應過我阿爸的，心裏不會再有其他女人。”
嘆了口氣，餘姚繼續道，“張槐安倒是什麼都沒說，就是多管閒事的人多，還有人想給他偷偷安置一個外室，說等生了兒子再接回家。我一聽說這個事，就把那人家給砸了。”
安芷給餘姚鼓掌，“砸得好！”
“砸的時候是挺爽的，可也惹來了不少非議。”餘姚苦惱道，“好多人背後說張槐安怕夫人，沒骨氣，我不想他們這樣說他，可我更不想讓他納妾。”
餘姚很喜歡張槐安，這麼多年，他們夫婦關係也很不錯。
就算餘姚沒生兒子，張槐安一句不滿都沒有，反倒是教三個女人讀起書來。
“那就不要納。”安芷懂餘姚的心情，“你看看我，不也是不許裴闕納妾。”
“可流言可怕，外頭人都說我善妒，生的女兒以後也是一樣，都沒人敢來和我家提親。”餘姚往前坐了點，“安妹妹，你說，我要妥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