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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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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安芷去正院看太太時,她剛坐下,父親就提前回來了。

    安芷看父親摘了官帽,心事重重,關心問是不是朝堂有什麼事煩心。

    “你們應該不知道,昨兒城東又燒了一把大火,死了好些人。”安成鄴坐在孟潔邊上的椅子上,端起茶盞吹了吹,潤了潤嗓子,才繼續道,“加上今年的春雨還沒下,欽天監的人慫恿着皇上搞祭典,還就在下個月初一,離這會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我就是回來收拾下東西,到月底前,都住工部了。”

    安成鄴就是個偷懶摸魚的性子,這會因爲欽天監人的兩張嘴動了幾下,他就要累死累活十幾天,心裏怨氣大着。

    安芷聽到要搞祭典,便想到了裴闕,還有昨兒的火,好奇套話,“昨兒的火,很大嗎?

    “聽人說是很大的,燒了一大片的房屋,死的人都燒成碳灰,認不出誰是誰了。”安成鄴那會正在工部裏睡大覺,壓根不懂城東大火的事,“既然芷兒你在,那你幫我收拾一些衣裳吧,省得太太勞累。”

    安芷點頭說好,帶着朝露去收拾東西時,想到父親說的死人,想來五皇子爲了毀滅現場,把那些死了的刺客直接丟火裏燒了。

    倒是怪狠心的。

    收拾了兩箱子衣物給福祿後,安芷到了正院打個招呼,就和冰露回院子,帶着春蘭她們燉好的湯品,去找裴闕。

    馬車從街道上駛過的時候,安芷仔細聽了一路街上人的談天,雖說只有隻言片語,但聽得最多的就是先太子的怨氣。

    先太子?

    那不是死了一年的人麼,怎麼這會突然有怨氣來了?

    安芷是重生過的人,對鬼神之說有一點敬畏,若是沒有志怪累說法,她也不會重生。

    只不過先太子死了那麼久,因爲兩場大火,欽天監的人要祭典,百姓們又這麼傳流言,而且還是那麼快的速度。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有人刻意爲之。

    安芷心事忡忡地帶着冰露先去了水雲間,再換了衣服,從水雲間的暗道去了裴闕住的小院。

    等她從客房的暗道出來後,聽到院子裏很安靜,走到院子時,只看到賀荀坐在長廊下,臉上蓋了一本書,悠閒地小憩。

    “世子,裴闕呢?”安芷走了過去,第一聲沒叫醒賀荀,等她把賀荀臉上的書拿下來,賀荀才猛地驚醒。

    “誰!”賀荀睜開眼睛,左右晃腦袋,最後才掃到跟前站着的安芷,扶着腦袋哎喲,“你怎麼走路沒聲響,我心都快跳出來了。”

    安芷看賀荀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乾脆自個兒去找裴闕。

    雖說裴闕身上的傷並不致命,但最大的口子也比較大,如果沒好好養護,到時候也會比較麻煩。

    可他並沒有看到裴闕,最後到了順子住的屋子,才知道裴闕去上朝了。

    順子受傷比較嚴重,今兒便沒有跟着主子,“安小姐,爺是工部侍郎,昨兒的事既然要瞞着老爺,那今兒個爺還是要照常去上朝的。”

    安芷聽到上朝兩個字,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可順子又說得對,她又反駁不了,關懷了下順子的傷,聽到箭傷不礙事,安芷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沒有離開,“順子,昨兒個你和裴闕一塊待着,昨晚你的麻痹症發作,難受嗎?”

    “那叫一個生不如死!”順子誇張地瞪大眼睛,“昨兒個夜裏,我差點咬斷舌頭。”伸出舌頭,手指着,“你們看,這裏還有一條痕呢!”

    安芷看了眼,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了,如果真的還很疼,順子這會沒法子把話說得那麼利索。

    順子繼續道,“那個感覺,比我中了一箭還難受,骨頭都在癢,想抓又抓不到要出。若不是四個兄弟按着我,昨晚我得把自個兒抓成花貓。”

    話風一轉,順子挑眉說起他主子,“還是咱們爺硬氣,他一個人坐在牀上,一聲都沒喊,也不用人壓着,就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

    安芷聽到順子這麼說,一時間不懂到底是難受還不是不難受。

    讓順子好好休息後,安芷帶着冰露去熱燉品。

    等她熱完後,給受傷的人都分了,賀荀也過來分着喫。

    “安芷,你這雞湯,可真香啊。”賀荀看着雞湯上漂浮的一層黃油花花,鼻腔裏都是誘人的香味,喝了一大口後,賀荀接着一起喝完,豪邁地把碗遞過去,“再來一碗!”

    安芷把給裴闕的用砂鍋裝好後,指着大鍋道,“你自個兒勺吧。”

    賀荀看到安芷小心翼翼把砂鍋放到炭火上熱,心生羨慕,“裴闕真是好運,有你這麼個未婚妻,漂亮又能幹,還……喲,四爺,你回來怎麼也不讓人說一聲!”

    賀荀話說一半,突然瞥到門口立了個挺拔的人影,仔細一看是裴闕,手裏的碗差點摔了。

    安芷聽到賀荀喊四爺,忙招呼裴闕喝雞湯。

    裴闕誒了一聲,進門的時候,目光特意在賀荀身上停留了一會,等賀荀離開竈房後,裴闕才往棟樑上一靠,長吐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安芷着急跑過去,看到裴闕的額頭有細細的汗珠,忙用手替裴闕擦汗。

    裴闕搖頭說沒啥,衝安芷淺淺地笑了下,然後頭就沉沉地砸在安芷肩膀上。

    安芷往後退了一步,很喫力地才站住。

    “對不起,我咬牙撐了一早上,就一會兒。”裴闕靠在安芷的肩膀上,雖說這會病發了,可嗅着安芷身上淡淡的香味,好似又不難受了。

    安芷感受到裴闕的身體在微微戰慄,一動不動地由着裴闕靠着她。

    兩個人就這麼站了好一會兒。

    外頭的冰露被守在門口,準備聽牆角的賀荀給攔了下來。

    竈房裏,安芷不時看看門口的方向,又看看裴闕烏黑的髮尾。從她的角度看去,裴闕應該靠得挺不舒服纔是。

    “裴闕,你還好嗎?”安芷輕聲問到,“你……要不要換個姿勢站?”

    裴闕其實好了很多,他回來的路上就難受了,剛纔進廚房那會已經是最後的一點感覺,可聽安芷這麼說,他在安芷看不到的角度,揚脣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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