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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許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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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侯爺板着臉冠冕堂皇的說了幾句早早便退了,魏夫人這一遭也領教了沈鈺珠和慕修寒的厲害,倒也不敢掉以輕心。

    即便是喜歡惹事兒的慕家二小姐慕熙彤,也不敢造次,不過看向沈鈺珠的眼神像刀子一樣。

    家宴還沒有怎麼開始,魏氏帶着女眷也離開了花廳。

    只有慕修明這個病秧子,居然全程笑意盈盈陪着長兄長嫂用完了飯。

    不過因爲有這個陰險狠辣的傢伙陪着,這頓飯喫得是更加難受得很。

    家宴後,第二天就要進宮參加宮宴。

    沈鈺珠是永寧候府的世子妃,慕修寒又是永寧候府剛確定的繼承者,這一趟卻不能不去。

    天還未亮,沈鈺珠便開始收拾打扮。

    宮裏頭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一言一行都是規矩,錯了一星半點兒,輕則被罰,重則便是丟命。

    可沈鈺珠心頭還是有一點點慌亂。

    固然她重活一世,但上一世,她剛陪着盧卓進京,扶持盧卓做了正三品的兵部侍郎。

    還沒有等到那一年進宮赴宴,就被人害死了。

    宮裏頭是個什麼情形,她也不清楚。

    不過多加小心便是,總不能不去。

    張媽等人也是慌得很,進進出出,端着水盆淨面,梳妝,挑選衣服。

    忙做一團,卻沒個正章主心骨。

    按照慣例,新婦進宮需要穿什麼,注意些什麼,都是當家主母囑咐的。

    如今魏氏藉口頭痛,這些根本不會幫沈鈺珠準備,倒像是等着看她的笑話。

    張媽氣的臉色鐵青,不禁的低聲埋怨道:“一個個都躲起來了,看得哪門子笑話?”

    “以爲丟的是咱們的臉面嗎?”

    “若是主子出了什麼差池,倒是要瞧瞧她那當家主母的臉面往哪裏擱着?”

    沈鈺珠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苦笑了出來。

    “若是我出了岔子,宮裏頭的貴人們整死我便是順手捏來的事情。”

    “魏氏頂多就是個管教兒媳不力,仗着魏貴妃和魏相,宮裏頭的正牌主子拿她也不能怎麼樣。”

    沈鈺珠冷冷笑道:“宮裏的貴人們收拾起人來,那可是出了名的狠。”

    “主子!”張媽頓時慌了。

    沈鈺珠剛要安慰她幾句,卻不想外面傳來了百川的聲音。

    “少夫人,世子爺遣了人,給您送東西來了!”

    沈鈺珠頓時愣怔在那裏,有幾分意外。

    她和慕修寒已經十幾天沒有說過話了,即便是在家宴上,也是象徵性的應和了一兩句。

    她以爲慕修寒還在爲陸明哲的事情生她的氣,也以爲自己羞憤交加,再也不理會這廝。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曉得他又送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

    “進來!”

    沈鈺珠緩緩轉身看向了暖閣的門口。

    雲香忙衝過去打起了簾子。

    幾個婆子捧着金銀線繡成的華麗裙衫走了進來,還有端着鑲嵌着紅寶石的首飾頭面。

    最後卻跟進來一個容長臉,未語先笑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穿着宮裝,儀態大方,像是宮裏頭放出來的女官。

    “給世子妃請安!”

    宮裝婦人忙上前一步衝沈鈺珠福了福。

    “妾身是宮裏頭放出來的許尚官,世子爺派了妾身來給世子妃您梳頭來的。”

    沈鈺珠忙站了起來,雖然猜到了眼前的女人是宮裏頭的女官,可沒想到居然是許尚官。

    許尚官可是在宮裏頭伺候過太后的人,專門給太后梳頭。

    後來太后病故,這個仁慈的女人,並沒有讓身邊服侍的人跟着殉葬。

    她彌留之際,留了詔諭,將身邊所有服侍過她的奴婢通通放出宮去。

    不管是宮女,還是女官,除了內侍不得不繼續留在宮內。

    其餘的人都給了安家銀子。

    沈鈺珠忙擡起手將許尚官虛虛扶住,自己哪裏敢受她的禮。

    她只是有些詫異,慕修寒怎麼請得動許尚官的?

    要知道服侍過太后的人,個頂個的心高氣傲。

    好多名門世家的女眷,想要請了這些人來府上教養府裏頭的女孩子們學些規矩,都是千金難求。

    如今慕修寒卻請了人來,還是來給她梳頭的。

    許尚官大概看出來沈鈺珠的慌張,淡淡笑道:“世子妃,您且坐着便好。”

    “今兒是您進宮赴宴的日子,頭飾須得好好選才行。”

    “老婆子也是承蒙世子爺擡舉,能有機會給世子妃梳頭也是老婆子我的榮幸。”

    沈鈺珠被許尚官按着肩頭重新坐回到了鏡子前。

    許尚官拿起了梳子,看着銅鏡中沈鈺珠的容顏,心思暗自詫異。

    明明還是個稚嫩的小丫頭,這份鎮定從容,禮儀氣度,拿捏的剛剛好,怪不得慕修寒能看得上。

    沈鈺珠終究藏不住心頭的好奇,笑道:“嬤嬤不要嫌棄我多嘴。嬤嬤怎麼會來……”

    許尚官淡淡笑了出來。

    “回世子妃的話兒,妾身一輩子沒有成親,也沒有什麼子嗣。”

    “不過妾身卻有個侄子在涿州經商,到底是年輕人,一次不小心惹了彌天大禍。”

    “彼時是世子爺幫忙解圍,妾身當真是感激萬分。”

    許尚官的話講到這個份兒上,沈鈺珠也明白了。

    她不得不承認,慕修寒當真是有些能耐,救了許尚官的侄子,也是爲自己的以後鋪路。

    她兩世爲人,從來沒有特別佩服的人,慕修寒算一個。

    有了許尚官幫忙,沈鈺珠不論是穿着和髮式,都是再妥帖沒有了。

    甚至連着宮裏頭的那些規矩,許尚官邊梳頭,邊撿着當緊的和沈鈺珠說了一遍。

    沈鈺珠又是個極其伶俐聰明的,有些話許尚官只說了一遍,她就懂了。

    她換了一件淡紫色繡銀色梅紋的裙衫,梳着宮中最流行的靈蛇髻,簡簡單單簪着紅寶石珠釵。

    整個人看起來典雅萬分,卻沒有絲毫的跋扈之色,既然體現了身份,又不會太冒頭。

    沈鈺珠暗自讚歎許尚官的手法,她命人封了一百兩銀子給許尚官。

    隨後走出了墨韻堂,此時已經天色大亮,赴宮宴可不能遲到的。

    沈鈺珠剛走出了侯府的正門,就看到魏氏的馬車停在了最前面,車簾掀了起來。

    慕熙彤看向了沈鈺珠,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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