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不是霍芙蕖代替王妃入宮,恐怕今日身陷險境的就是王妃,霍芙蕖對王妃有恩。”小酒慢條斯理地說道。
“而且那次在渝北皇宮,若不是霍芙蕖掩護,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拿到真龍之血解開封印,幫助王妃魂魄回體。”小酒微微蹙了蹙眉,“霍芙蕖幫了我們這麼多,如今她有難,難道要叫我坐視不理嗎?”
對於霍芙蕖的遭遇,小酒既有悔恨也有憐憫。
李默視安盛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以解心頭之恨,霍芙蕖多次幫着他們一起對付李默,李默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霍芙蕖,即使霍芙蕖貴爲皇后,李默不敢直接對其如何,但又怎麼會讓她過得自在?
白靳張了張嘴巴,癡癡地看了一會兒小酒,抿了抿脣:“是我多想了……如此說來霍芙蕖確實可憐,既然她對我們有恩,如今她有難,我們自然不能置之不顧,那你去打聽消息便是。”
同樣身爲女子,白靳自然明白霍芙蕖的處境。
在帝王之家若是沒有帝王得到寵愛,一個女子的生活該是多麼孤寂冷清?
“李默這個狗皇帝,真是該千刀萬剮!皇后也是可憐人,他日若是有機會,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救她脫離苦海。”白靳咬牙切齒道。
小酒重重地點點頭,起身欲走,白靳又一把拉住他,小酒不明所以地回過頭:“又怎麼了?”
白靳抿了抿脣,擔心道:“現在軍營危險,你一定要小心些……”
小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白靳的臉:“放心,我有分寸。”
白靳卻覺得有種沒來由的不安,從身後一把抱住小酒:“你一定要毫髮無傷地回來,聽到了沒有!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八擡大轎迎娶我過門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要是食言,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把你砍了!”
小酒無奈地笑了笑,覺得今日的白靳格外的黏人:“知道了,你放心,晚上回來給你暖被窩!”
白靳臉一紅:“你……”說得好像現在就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似的。
小酒趁其不備在對方臉上啄了一下便轉身走了。
白靳看着小酒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抓緊了衣袖。
此時,在駐地後方的庭院中,霍芙蕖纔剛剛將太子哄睡着。
看着太子熟睡的面容,霍芙蕖只覺得心中像是被針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紅桃湊過來低聲說道:“皇后娘娘,您先去歇息吧,這有奴婢看着呢。”
“無事,皇兒從小沒離開過皇宮,不習慣軍營的環境,想必晚上會醒,要是找不到本宮定要哭鬧的。”霍芙蕖輕輕給太子掖好被子,輕聲道。
紅桃看着這幾日憔悴了不少的霍芙蕖有些心疼,嘆了口氣道:“這些日子皇上也就早上來看過皇后娘娘一次,其餘時候都不聞不問的,也不想想皇后娘娘鳳體羸弱,太子殿下年紀又小,軍中生活苦,皇上也不知多關心些。”
紅桃在霍芙蕖身邊多年,李默對霍芙蕖母子如何,紅桃一直看在眼裏,雖然李默貴爲九五之尊,但紅桃依舊忍不住在心裏將對方罵得一個狗血淋頭。
霍芙蕖冷笑。
自從來了恕南之後李默就一直在前方駐地忙着攻打安盛,將他們母子二人丟在這庭院中不聞不問,今日破天荒地來了也只是叮囑她莫要亂跑,外面動盪不安,不要出了什麼岔子。
霍芙蕖心中怎麼會不明白,李默這哪裏是在關係她,不過是害怕自己將軍中的機密泄露出去罷了。
每一步都是在防備和利用,霍芙蕖對李默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生性涼薄之人如何偕老?自己多年來的真心對方卻視而不見,甚至一次次地將真心無情踐踏,霍芙蕖自以爲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之人,心中對李默的那點深情也已經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現在她只期盼能看着太子平平安安地長大,剩下的再也不敢奢求了。
但霍芙蕖並不知道李默已經放出了消息以她做誘餌引小酒前來,只以爲李默是擔心她泄密。
“你先下去歇着吧,忙活了這麼久你也累了,有什麼事本宮會叫你的。”霍芙蕖對紅桃說道。
紅桃這麼多年來一直跟在霍芙蕖身邊,是爲數不多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霍芙蕖心中也心疼她。
紅桃見霍芙蕖堅持便也不再多說,只道了一聲是便退下了。
霍芙蕖摸了摸太子熟睡的臉頰,小糰子這幾日夜裏總是睡不好,半夜醒了就要哭鬧。
軍中的環境自然是比不上皇宮,但小糰子白日裏卻很是聽話,不哭不鬧,乖乖地溫書做學問,甚至也不會問李默爲什麼不來看他。
太子雖然纔不過五歲,但確十分聰慧,自打上次因爲真龍之血李默在未央宮大發雷霆之後,太子也察覺出父皇母后之間的不對,便愈發的懂事乖巧,叫霍芙蕖十分心疼。
“孩子……”霍芙蕖看着太子的小臉蛋,呢喃一句,在深夜中顯得十分淒涼無助。
庭院中,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天上,月光灑在庭院中,照亮了庭院中的一角,另一部分隱匿在黑暗當中。
咻的一聲,一個黑影直接從牆上躍下,悄無聲息地落在院子牆邊。
小酒警惕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慢慢沿着牆壁向院子中走去,忽地一道冷光閃過,一把長劍到橫在了小酒面前。
他緩緩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
中計了!
“不好!”小酒心中暗道一聲。
李默從黑暗中現身,盯着小酒,冷哼一聲:“朕已經再次恭候多時了。呵,還怕你不來呢,沒想到你還是來了。看來趙輕丹手下的人個個都是情深意重啊。”
李默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殺意。
小酒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估計李默早就等在這兒了,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爲了抓自己,也真是難爲他堂堂一國之君了。
“既然來了,朕今日倒要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李默冷冷地說道,緩緩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