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他該死！
寧月姝不清楚自己在哪兒。
但毒聖開門時，寧月姝看到了天色。深夜，她又躺了許久，時間上毒聖不可能帶她走多遠。很有可能，他們還在獵場！
寧月姝一邊慢條斯理喫烤兔，一邊心底思索着有沒有什麼辦法聯絡宮無幽，將消息傳遞出去。還得避開毒聖纔行！
看寧月姝喫的差不多了，毒聖方纔開口：“師叔給你講個故事吧。”
寧月姝眨眨眼看着毒聖，安靜聽着。
毒聖笑了笑，張嘴說道：“從前有個叫烏玄的孩子，六歲時拜鬼醫爲師，他是鬼醫最小的徒弟。同年，大師兄和二師姐成親。次年大師兄和二師姐的女兒出生，取名林雲歌。”
“烏玄和林雲歌一起長大。烏玄擅毒，林雲歌也喜歡蠱毒，成天跟在小師叔的屁股後面學習蠱毒，讓她爹孃操碎了心，又無可奈何。”
毒聖說着，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自己已沉浸在了過去的幸福回憶之中。
毒聖繼續說道：“林雲歌體內的千思蠱，也是烏玄幫她種下的。有千思蠱在，本意是保護林雲歌百毒不侵，無病無憂。誰曾想，她後來將千思蠱取出，給了他人。”
毒聖，應該稱他爲烏玄了。
烏玄是恨，是怨，是不甘心的。
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消失，眼底、周身都是凌厲逼人的寒風，刮的人冷到了骨子裏。
烏玄張嘴：“我此生最後悔的，就是不該離開雲歌。倘若我一直留在她身邊，保護着她，宮晟根本沒有機會欺騙她！更加不能傷害她！”
“師叔喜歡蠱美人？”寧月姝錯愕的看着烏玄問道。
烏玄對她扯了扯嘴角，開口：“不是喜歡，是愛。我一直愛着雲歌，等她及笄後，便迫不及待的向她告白。但她拒絕了我，她一直把我當師叔，當哥哥，只有親情，而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烏玄說着，苦澀一笑，黯然神傷。
過去了很多年，烏玄回想起來仍舊是悲痛傷感的，還有着濃濃的悔恨。
烏玄告訴寧月姝，告白失敗後，他過於難堪，也不想讓林雲歌覺得爲難，所以他回了南疆。烏在南疆是大姓，烏玄跟南疆王還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他回南疆便是座上賓，瀟灑尊貴至極。
可後來，一直到今天烏玄都後悔得日日飽嘗錐心之痛。
他不該走！
烏玄後悔極了，握緊拳頭，聲音嘶啞的說道：“我不該走！雲歌自小在山野長大，草藥蠱毒爲伴，除了我們，接觸的外人屈指可數。”
“二師姐病逝後，大師兄一直鬱鬱寡歡，悶頭在鑽研藥理之中，經常忽略雲歌。我又走了，雲歌肯定會孤單，會無聊。這個時候，宮晟出現，趁虛而入，纔會騙了雲歌一顆心，生死相許。”
“我收到消息時，雲歌已非他不可，逼着大師兄同意他們的婚事。”烏玄捏着眉心，語氣沉痛暗啞，微微發顫。
烏玄不僅後悔，心都要碎了。
他從南疆趕回來，一看宮晟就知道此人非凡，立即着手調查宮晟的來歷。
知道宮晟是一國之君，是天下之主，早有後宮，兒女也有了。烏玄大爲震怒，趕緊回來告訴林雲歌真相，還要殺了宮晟這個騙子！結果，林雲歌固執到不聽勸，愛到病入膏肓，甘心入宮爲妃。
藥老氣的跟林雲歌斷絕關係。
烏玄不甘心，仍然計劃毒殺宮晟，但最終他放棄了。因爲林雲歌將千思蠱給了宮晟，百毒不侵，專克烏玄。
烏玄按了按發紅的眼尾，低低笑了一聲，冷戾發狠的說道：“晟帝該死！他得了雲歌的心，卻沒有好好愛她，更沒有保護好她。害得她生下無幽後，鬱鬱寡歡，最後服毒自盡。”
服毒自盡四個字，烏玄聲音抖的厲害，殺氣壓不住的四溢出來。
烏玄張嘴：“若千思蠱還在雲歌身上，那點毒，根本奈何不了她！雲歌死了，他還活着，憑什麼？師侄，你說他是不是該死！”
烏玄放下手，雙眼發紅的盯着寧月姝問道。
寧月姝抿了抿脣，表情又錯愕又複雜。面對烏玄的問題，寧月姝想了想開口：“聖上是阿復的爹爹。”
“是！所以我容忍他活了這麼多年，等雲歌的孩子長大成人，再來解決他。眼下，無幽長大了，也有了心上人，宮晟是時候退位讓賢，去地下陪陪雲歌。雲歌那麼愛他，見到他一定會很高興的。”烏玄說這話時，有恨意，也有妒忌。
他恨宮晟，也妒忌他得到了林雲歌所有的愛意。
再看着寧月姝，烏玄收斂平息情緒，對她安撫的笑了笑說道：“師侄別擔心，你是無幽的心上人，也是雲歌的兒媳婦。師叔不會傷害你的，你就乖乖在這裏住幾天，待塵埃落定後，師叔再送你回去。”
愛屋及烏，烏玄看寧月姝的眼神是溫柔憐愛的。
但寧月姝一點也不感動，只覺得烏玄行事瘋狂！
從烏玄話裏，寧月姝抽絲剝繭，勉強拼湊出了大概。寧月姝皺眉問他：“師叔，是你讓師姐動手的吧。你就沒有想過，聖上出事，師姐怎麼脫身？南疆王府會有什麼下場嗎？”
“他們都知道。”烏玄語氣淡漠。
烏芙香知道。
南疆王也知道。
烏玄淡漠無情的接着說道：“烏芙香是我的徒弟，她心甘情願，主動請纓替我完成這件大事。而南疆王，早就對宮晟不滿至極，他更期待換一個新帝。”
“師叔，師姐會死的！”寧月姝皺眉說道。
烏玄點點頭，語氣仍然淡漠，“我知道，我會記得這個乖巧懂事的徒弟，僅此而已。好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烏玄說完要走，寧月姝急忙起身喊住他，追問道：“師叔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抓我？”
烏玄：“我要確保無人能救他。”
勾了勾嘴角，烏玄又恢復了青衣君子，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他邁步走出和上門，沒有落鎖，也沒有在外面盯梢，好似他把握十足，寧月姝逃不出去。
屋內，寧月姝眉頭緊鎖，抿脣想了想後取出冰蟬。
寧月姝有了主意。